她的婚约已经定下了两年多,早晚都是要嫁去宋家的。
只是如今突然提到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她蓦然间,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种即将嫁人、离开生长的皇宫,和别人执手相守一生的陌生感觉,陡然从心底炸开,并在她毫无应对之力时,迅速膨胀扩张,直至传至四肢百骸。
她不知道其他的待嫁女子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这种对未知的彷徨,对离开家的酸涩感觉。
她一直以为,她是不在乎的,不在乎婚期一天天逼近,不在乎离开皇宫搬去公主府,不在乎与人结为连理、像世间无数儿女那样相依相伴地走到人生尽头。
如今在这种强烈且陌生的情绪影响下,有那么一瞬间,虞听晚心底深处,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种“若是婚期能往后延几年”的荒唐念头。
她轻嘲地笑了笑。
将这个荒谬念头压下。
靠在秋千上,敛下心中的怅然,换了话题来转移心中的情绪。
“听说城郊那一片的风景也很好,等大婚后,可以挑个好天气去看看。”
—
两天后。
宋顼入宫面圣。
汇报完朝中要事后,他没离开,看了眼上位的建成帝,出声提议:
“陛下,按照旧制,再有数日便是骑射比试的日子了,今年可要照例举办?”
听着骑射比试这几个字,建成帝眉头微蹙。
近来事情多,他还真忘了这茬事。
东陵早先,是马背上打的天下。
圣祖时期,便定下了每年初春让世家后辈和朝中的年轻儿郎在一起比箭骑射的传统。
因东陵需不断挑选优秀儿郎委以重任的缘故,这种骑射比试,最初是为东陵挑选优秀后辈。
后来国家安定、国土疆域辽阔,东陵不再需要开疆拓土,久而久之,这种比试,仅剩下一种形式。
骑射场上,年轻后辈聚集在一起比试,帝王与朝中大臣旁观,由帝王设下彩头,为第一名添彩。
前不久阜山围猎遇刺,宁舒的伤休养了数日才刚好,建成帝本想着取消今年的骑射比试,但还未开口,下面的宋顼又道:
“骑射比试是他们年轻人在一起交流的好时机,能让他们年轻一辈多在一起切磋切磋。”
“而且臣也有私心,婚期将近,犬子与公主见面的机会不多,为了让他们婚后更和睦,臣想着借此机会,能让他们培养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