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和谢绥都不在,宫中只有虞听晚一人,乍然怀孕,她也不放心女儿,便在宫中小住了下来。
每日照顾虞听晚的一日三餐,陪着她说话并开解她的情绪。
刚开始这段时间还好。
为了腹中的孩子,虞听晚会强迫自己按时用膳、按时就寝,哪怕是情绪,她也努力让自己尽量不要有大的起伏波动。
可就在八九天后,腹中的孩子开始越来越折腾人。
甚至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程度。
哪怕强行忍着反胃吃些东西,也会很快全部吐干净。
短短小半个月下来,虞听晚肉眼可见地消瘦了整整一圈。
司沅心疼得直皱眉。
这天午后,虞听晚再次将午膳吐了出来。
司沅疾步过来,轻拍女儿的背。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司沅心疼得胸口都揪了起来。
她一边给虞听晚拍着,一边对着一旁吩咐:
“若锦,快拿温水来。”
若锦将水递过来。
司沅端到虞听晚面前,“来,漱漱口。”
虞听晚眼角都洇出泪。
她含了口水吐掉,将水递给了若锦。
司沅扶着虞听晚坐在贵妃榻上。
虞听晚眼角眉梢皆是虚弱与疲色,坐下后,她没再撑着,贴着司沅靠在了她身上。
司沅握着她的手背轻拍。
温声说:“小厨房做好了酸梅汤,我们晚晚近来喜食酸的,不如喝些酸梅汤?”
虞听晚闷闷摇头,嗓音很低,“不想喝,喝了还会吐。”
司沅眉头不由皱紧。
她没再劝虞听晚喝汤,抬头对若锦说:“再去太医院,让张太医来请平安脉。”
若锦当即应声,“奴婢这就去。”
虞听晚用帕子掩唇低咳了声,压了压这股好不容易散下去的不适,她问司沅:
“程武那边,可有传来什么信?”
司沅说:“绍商大捷,大军不日便凯旋,别担心。”
—
另一边。
绍商城内,漆黑的深夜中,帐中烛火通明。
床榻上,谢临珩紧闭着眼,梦中各种画面充斥,放在床榻边的手掌不知何时紧紧攥成拳,眉头紧锁,薄唇轻动,似在念着什么名字。
守在一旁修改药方的陈洮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查看。
见陛下似在喊着什么。
他弯腰靠近,听到那极轻的两个字是——晚晚。
陈洮半跪下身,再次为谢临珩把脉。
只是这次,脉搏还没探完,就见他们陛下蓦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陈洮惊喜看过来。
提心吊胆了良久的心,总算实打实地落在了肚子里。
“陛下,您终于醒了!”
说话间,他迅速起身,甚至都忘了在圣上面前的仪态,踉跄着跑到营帐门口,对着外面守着的士兵说:
“快,快去通知太上皇,通知下去,陛下醒了,陛下醒过来了!”
外面的小士兵先是惊愕地愣了下,随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别的营帐,扬声高喊陛下醒来的消息。
营帐中,谢临珩忍着涨疼的额角坐起身。
脑海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有些尖锐地疼。
重伤昏迷前的画面,潮水中挤进来。
他垂眸,扫了眼中毒箭的伤处。
陈洮已经小跑回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高兴。
谢临珩闭了闭眼,再抬眼时,眸底已是一片冷清。
他问陈洮:
“如今是哪日?朕昏迷了多久?”
陈洮道:“回陛下,如今已八月底,您昏迷了已经近十天。”
说话间,墨九墨十率先从帐外冲了进来。
紧接着,谢绥、沈知樾、司隼白等人都来了大帐。
见谢临珩终于醒来,众人紧悬着的心齐齐落了几分。
陈洮跪在榻前,再三为谢临珩把过脉后,对后面众人说:
“陛下体内毒素已清,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身上的外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只需再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得差不多。”
听着这话,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太医们换好药后,依次退出去。
墨九先上前禀报,“陛下,盍拓已死,余孽也已除尽,北境所有城池都已收服——”
谢临珩坐在榻上,扫了眼身上的伤,不等墨九说完,开口打断:
“皇宫可来了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