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放下琴谱,指骨拂过衣袖,淡掀眼皮看她,反问:
“孤送的兔子,公主养死了没?”
虞听晚拿过茶盏倒茶,挑眉,“那肥兔一天比一天壮,再活蹦乱跳不过。”
他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回:“兔子死不了,花就死不了。”
虞听晚:啧……
她端着茶盏喝了口茶,下一秒,对面突然传来谢临珩意味不明的询问:
“南江擅出才子,书中才子佳人的缠绵之情更是引不少人向往,公主殿下怎么看?”
对于某位储君这个弯弯绕绕的问题,虞听晚直接回了他最终答案:
“不怎么看,我与他不熟。”
谢临珩眼尾若有似无地轻扬一下。
白晟这个小插曲,彻底被揭过。
他重新拿过桌上的琴谱,目光落在上面,“新作的?”
虞听晚点头,“殿下有兴趣?”
谢临珩来回看了几遍这琴谱,“还真有。”
虞听晚眼尾微勾,吩咐身旁的岁欢,“去把我常用的那把琴拿来。”
岁欢福身,立刻去做。
没多久。
她一路小跑着,将琴送了过去。
随后悄悄退出了院子,在花廊下候着。
不多时,婉转悠长的空灵琴音,缓缓自院中传出。
若锦从前院过来,看了眼庭院中央的画面,未进去打扰,跟着岁欢一起候在了花廊下。
一刻钟后,琴音停下。
谢临珩看向托着下颌、轻垂着脑袋、微微蹙眉盯着琴谱的姑娘。
眼底宠溺的笑意一闪而过。
“这张琴谱,你还没弹过?”
虞听晚摇头,“昨晚刚完成的,还未来得及。”
说罢,她执笔,将其中的几个音做了细微调整。
“再试试,意境应该会比方才要好。”
谢临珩依着她,对照着她改过的地方,将整首曲子,从头到尾弹了一遍。
正如虞听晚所说,这一次,整首曲子的意境,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庭院中,琴音断断续续响了很久。
最开始她逃他追的两人,现在也能坐在一起做这等抚琴作曲的风雅之事。
司沅不知何时从前厅过来。
站在芙蕖池旁,遥遥看向树下相对而坐的男女。
—
这次谢临珩过来,和从前一样,小待了一两日,便回了宫。
他走后,虞听晚的生活,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模式。
若是非说有什么不同,大概便是旁边那位新搬来的邻居了。
原本她每次出去,次次都能看到他。
自从那天过后,虞听晚一次都未再见过他人。
隔壁的那院子院门紧闭,甚少再见门开。
如此几次过后,虞听晚还以为是他已经搬走了,这天她带着若锦和岁欢打理门院外的那片花苗,正好撞见白晟搬家。
她看见白晟时,白晟也正好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身形顿了顿,很快,走过来。
和以前相比,今日的他明显拘束了很多。
或者可以说是敬畏。
中间隔了数米的距离,便远远停下了脚步,未敢再靠近半分。
站稳后,他甚至连看都没敢看她一眼,拘束地行了个礼,便低头说:
“宁……宁姑娘,殿试在即,在下要离开南江了,这段时日,有缘结识,多谢姑娘及兄长照顾。”
虞听晚客套回了句:“白公子客气,祝公子高中。”
白晟急忙摆了摆手,“谢、谢姑娘美言,在下还赶时间,先告辞了。”
话音落,他连忙往回赶。
急匆匆上了马车,隔壁院子随之落锁,一行人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