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不安且紧张地搓搓手,其实真的不想听啊!这种神秘诡谲的事情,一旦得知真相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
要么入伙,要么灭口!
要是三年前甚至更久,蓝京豁出命也想听,然则后来通过念松霖、路秘书、容小组以及燕家大院,七拼八凑已经大致清楚,实在不需要市委书记亲自解说。
远处包括白晓、龚大星以及耿啸林为首的县领导们看到这一幕都很奇怪,是很奇怪,市委书记到底说的什么内容,让素以脑子灵活、点子多的蓝京为难成这样?
张寓宸语气低沉而缓慢,道:“首先我告诉你,象绿野药厂这样的有组织的秘密犯罪基地,在七泽共有九处!”
“啊,这么多?!”蓝京大为震惊。
“绿野药厂被你和秦铁雁砸掉之后,一夜之间所有秘密犯罪基地全部关停,人员全部蒸发,证据线索被销毁得干干净净,我在别处暗中进行的调查全面中止,”张寓宸道,“现在你该知道那天我在被砸烂的绿野药厂有多生气,因为资本嗜血的天性,哪怕风声再紧只要存在侥幸心理都会坚持做下去,但厂子被毫无预兆砸了,他们深感形势的危险程度便果断撤退。”
蓝京低头道:“不好意思,张书记,我们……我们不知道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搅乱了您精心部署的大棋。”
心里却想*的啥事都闷在肚子,自己不说清楚怪谁?*的吱一声“不准动绿野药厂”不就行了?
张寓宸道:“我要调查的方向有三个,第一,绿野药厂幕后真正的老板是谁;第二,它为何能在七泽遍地开花,得到谁的支持;第三,有没有第一手直接证据把前面两点疑问揭露并关联起来?”
蓝京道:“衡泽、衡芳有几个领导涉案,但仅仅是怀疑,确实没有过硬的证据,真正查处起来他们可以辩解纯粹支持医药产业。”
“苍蝇蚊子从来不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张寓宸紧绷着脸道,“那些小喽啰、小蛀虫,腾出精力来对付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你想想,如果大树倒了,攀附其上的藤藤蔓蔓还有生机?到时一箩筐全抓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蓝京的心怦怦乱跳,试探道:“张书记说的大树是……”
张寓宸目光如箭似刺入他的灵魂,冷冷道:“你真不知道?或是念松霖书记没说?大鱼已经浮出水面,就看哪个完成致命一击!”
难道影影绰绰的猜测都是真的?倘若那样,事态……事态可就闹大了!
蓝京只觉得口干舌燥,嗫嚅道:“我……我的层面远远达不到张书记的高度,向张书记汇报,我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用在佑宁。”
“嗯,九十九夸张了,打个折吧百分之八十五倒有可能,毕竟来佑宁后搞了那么些大动作,成效也还可以,”张寓宸道,“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或许你早就明白了,那就是——如果上面没人支持,你永远只是优秀的县长!”
开始威胁了?
蓝京强笑道:“幸好张书记对我关心呵护,才能……才能砸烂绿野药厂后得到重用……”
张寓宸阴沉着脸道:“那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省里……可省里不可能每次都干预基层人事任免,错过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听得懂我的意思?”
蓝京暗想老子县长任期才第一年,你市委书记已经三年满了,咱俩之间谁怕谁呀?
遂装作面有惧色道:“我懂,我懂,请张书记吩咐。”
张寓宸下意识瞟了瞟白晓、耿啸林等市县领导,又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
“蓝京,除了小米遇害时丢失的全套举报材料,她平时收集的那些原始资料都藏在哪里?”
听他直截了接地提出来,蓝京不由得一愣,立即从脑里搬出精心酝酿的措辞:
“向张书记汇报,以我对小米的了解,原始资料肯定存放在宿舍,因为撰写举报材料随时需要调阅核查;小米遇害那天下午,我跟随工作组去了荷莲岛;当晚秦铁雁也被打发上岛,而胜男第一时间就被限制人身自由,时任市正府办主任的潘杨主导了这一切并封锁小米宿舍,等后来各方干预下解封后,我和铁雁什么都没找到。”
“官方措辞!我需要听真话!”
张寓宸冷冷道,“小米是很聪明、很谨慎的女孩子,也深知秘密调查的凶险程度,她是做好随时身遭不测准备的,所以,原始资料绝对不可能——起码不可能全部藏在宿舍,何况宿舍是租的,她并没有安全感!”
说到这一步蓝京已无退路,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不可能说“或许胜男知道”、“我问问铁雁”,唯有自己扛下来!
蓝京硬着头皮道:“小米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如果要彻查工恐怕还得从潘杨那条线着手,张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