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偷偷?”解应达道,“我是公司总经理啊,哪件事应该瞒我?”
“许总请坐……”
臧世光沉住气问道,“倘若价码谈不下来,解总打算怎么办?”
解应达接连吐了几个漂亮的烟圈,道:“我知道自己在佑宁势孤力单,一旦跟沧海实业闹翻了可谓群狼环伺,没准一出门被车撞了,好端端在家被杀了,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有预案,大量重要证据都藏在省城某家银行保险箱里,一旦我身遭不测,我的律师会在公证人员陪同下开箱并移交给纪委……接下来的事儿不用多说吧?”
“这么做对你自己没半点好处!”许亚春怒道。
“没好处,保命,”解应达微笑道,“但若五千万进账,我不仅退出沧海实业,还离开佑宁从此不踏入此地半步,让你们放心,我自己也放心。”
臧世光颌首道:“我明白了,你回来闹着要实际履行总经理权力、跟陈夏华抢生意、自个儿开公司都是幌子,根本目的在于勒索五千万对吧?”
解应达摇头道:“勒索这个词多难听……到这一步我说句心里话,这趟回来其实真想借旧城改造发把财,我有资金,沧海实业有势力有人脉,按说赚个小几亿没问题,可你们理念太落后了,思路完全跑偏了,满脑子想的还是投机取巧、垄断瓜分……拜托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然生意做不下去,我只能捞一票离开佑宁,以沧海实业十多年巧夺豪取积累的利润,五千万价码不为过分。”
“不过分?”许亚春忍不住道,“沧海实业没亏待你,每年都有年薪和分红……”
臧世光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诚恳地说:“要不解总报价再靠实点儿,我和许总回去请示?”
“好,冲臧总面子,”解应达大咧咧道,“四千八百万,吉祥数字。”
臧世光脸色微变,起身道:“很遗憾我没看到解总的诚意,我和许总只能……只能如实汇报。”
解应达一脸轻松道:“好走不送……对了,从今天下午起我改在家里办公,有事儿电话联系,嗯,给你们三天时间,够宽裕吧?”
“尽量,尽量……”
臧世光还是保持礼节性微笑。
等两人出门,解应达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个手机道:
“立即到沧海实业前面一个路口接应,回省城,一刻都不能耽误……谈崩了,估计他们要采取手段,先避过风头再慢慢较量!”
然后匆匆收拾了文件、材料和东西塞进皮包,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出门后冲守在走廊的司机大声道:
“老王,送我回家。”
俩人下楼的时候,臧世光和许亚春正在电脑前重播针孔摄像机下解应达打电话的画面,把声音放到最大,清晰地响起其声音:
“到沧海实业前面一个路口接应,回省城……”
许亚春沉声道:“他要逃!他不敢呆在佑宁!”
“换我也不敢……”
臧世光果断道,“启动第二套方案,拦截!”
“要不要先请示一下?”许亚春到底年长些顾虑的问题比较多。
臧世光道:“许总,这会儿没人帮我们拍板,但……但放任他逃逸的后果是什么,许总比我更清楚,到时谁来承担后果?”
许亚春沉吟道:“他离开前跟咱俩有过谈话,之后仓促离开,届时咱俩将是警方重点怀疑对象……而且刑警不是吃干饭的,肯定能发现他办公室里的针孔摄像机!”
臧世光诡秘一笑:“许总考虑得很周到,但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肇事的砂石车属于邱彰荣,祸水将引到他身上!眼下焦点不是新体育馆工程吗,解应达四处扬言要参与投标,嘿嘿嘿嘿……”
“肇事司机会第一时间被转移?”许亚春若有所思道。
“必须的,而且他会故意留下线索,暗示交通事故受邱彰荣指使,”臧世光自信笃笃道,“邱彰荣并非第一次玩这套把戏,我想秦铁雁肯定很乐意调查这位老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