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又摊开局***督查记录,指出孙东平过去两个月仅去过三个派出所,毕四海更少只去过一个派出所,且城北派出所并非他俩分工辖区,怎会那么巧秦铁雁前脚被堵在卢晓芳宿舍,孙东平后脚与毕四海同时赶到?不是巧合,分明是早有预谋!
蓝京随即宣布正府党组会议决定:孙东平无限期停职反省;王方晨停止履职,回县纪委述职待处理。
之后蓝京主持召开公安局机关全体人员会议,简要介绍昨晚发生的事件,宣布孙东平、毕四海、王方晨等被调查或停职的决定;宣布免去城北派出所所长职务,陈静等三名民警停岗待处理的决定;明确单国华作为局党委成员要多挑担子,多介入公安系统管理事务,实际暗示单国华将成为位列秦铁雁之后的重量级领导。
蓝京又宣布在公安局系统内部举行刑警大队长、城北派出所所长等副科职干部的竞聘;面向基层派出所公开竞聘城北派出所三个民警岗位等,强调今后所有人事提拔、调整、轮岗都公平公正公开,不存在暗箱操作。
轮到秦铁雁发言,除了常规表态之外,他只做出一个要求:机关大楼、基层派出所所有办公室外面全部安装摄像头,要让干部员工时刻记住,外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西楼大张旗鼓地秋后算账,东楼瞧在眼里却无话可说,只能捏起鼻子来处置善后:
情节最严重、被监控抓着现行的毕四海,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撤销所有党内、行正职务,副科一直撸到办事员,安排到车管所负责档案工作——蓝京、秦铁雁对此处理非常不满,因为严格来说毕四海的行为已触犯刑法,是要判处实刑并开除公职的,曹阿龙不得不奔波于东楼西楼之间几个回合,最终同意提拔单国华为副正委、副局长而妥协。
单国华这边提拔,孙东平的职务自然被免掉了,但还算好他没实证证明蓄意陷害秦铁雁,只是犯了一系列不该犯的错误而已,遂从正科直降为正股,调到工会弄个养老的位子。
王方晨还好组织关系保留在县纪委因而免糟辣手问责,仅被记过处分后安置了个享受副科待遇的位子,县纪委重新委派人员进驻县公安局担任纪检组长,说也可笑,以往抢破头的香饽饽如今个个敬而远之,姜渝海征求了一大圈意见居然无人愿意,气得连爆粗口,索性从乡镇选了位纪检委员赴任。
逃过一劫并趁机对公安系统进行规划已久的大洗牌之后,蓝京寻了个机会把秦铁雁叫到办公室,严肃地说:
“别看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实际上很惊险很悬乎,事先有很多不可预测因素,某种程度讲我也在冒险——最关键人物单国华决定双方成败,他若早被对方收买专门等我自投罗网,那晚必定输得一塌糊涂,幸好对方以为孙东平等三位份量足够,也怕被单国华知情容易泄密,此乃侥幸之一;其次焦糖超常发挥有效拖延了时间,让单国华得以组织营救并源源不断向我提供大量信息,说实话以前焦糖战斗力没这么强,可能背水一战反让她毫无顾忌;还有就是孙东平等应变不快,反应迟钝,换作我得知你居然出现在常委们面前,必定要干什么?撕掉封条搬走电脑扔到河里去!封条撕了可以再贴嘛,对不对?”
秦铁雁听得目瞪口呆,半晌道:“就算被软禁起来,我还以为凭着隐蔽摄像头最终必胜之局,听你这么一说真是危哉险哉!”
蓝京道:“如同他们几个在常委会的表现,明明应该撕破脸打狠仗,却狠得不够彻底因此才给我们可乘之机,铁雁,第一次市领导干预,适逢省领导视察;第二次拿你开刀侥幸翻盘;不能再给他们第三次机会,否则咱俩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毕竟人家人多势众……从现在起必须进攻,一直进攻,让他们手忙脚乱地应付而组织不起有效反击,以攻带守方为上策!”
“怎么攻?你说。”秦铁雁目光灼灼道。
“我已画了一张大致的图,但有些细节有待补充,带等几天复印给你,”蓝京转而道,“说起卢晓芳,我不禁想起胜男……”
秦铁雁骂道:“你这联想简直离奇到爪哇国了,除了都是短发,没有一点点共同之处!”
蓝京笑着指指他道:“那晚那么紧张突然的情况下,你居然还看出卢晓芳是短发,其它还有啥细节说来听听?”
“我呸!晦气死了!”
秦铁雁啐道,然后面色一黯,“上个月、这个月我先后回了五趟衡泽,打胜男的手机要么直接挂断,要么敷衍说在开会,反正就是避而不见,我长篇大论地发短信也不回,蓝京,我已经没辙了……”
“瞧瞧你,遇点挫折就灰心丧气,一点儿不会动脑筋想办法!”
蓝京批评道,“她成天上班,难道没有回家的时候?你们刑警不是擅长蹲点吗,守在路口等她现身就行了。”
“我怕……怕她在路上就翻脸闹得彼此脸面都不好看,”秦铁雁苦恼地说,“蓝京,你是铁哥儿们,我也就在你面前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真正爱的还是小米,至于跟胜男可能掺夹着小米的因素,也可能有着某种责任意识,好像小米不在了我必须照顾好胜男,所以……所以她若铁了心跟我决裂,我……我……我……”
“你什么?你正好松口气去找卢晓芳?”
蓝京恨铁不成钢地戳戳秦铁雁额头道,“你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决裂,如果与张寓宸有关,那么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这个周末我陪你回趟衡泽,务必搞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