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突然大步向前,焦糖紧张地连退两步,低声道:“别乱来,我一叫姓姜的就跑过来拍照了!”
蓝京又逼近半步,低笑道:“他首先要问怎么没见你敲门进屋,你说跳窗进来的,他说噢原来主动送货上门啊,纪委不管……”
说着突然一个饿虎扑食!
焦糖正认真听他说话呢,没料到他真敢动手,猝然不及之下被踉跄一直推到床上,双腿抵住床沿立住身体奋力反抗;蓝京则双臂越搂越紧,使出摔跤技巧往侧面下按,两人均心有默契地一声不吭,接连着翻翻滚滚纠缠了七八分钟。
论力气蓝京肯定略胜一筹,但焦糖的耐力非常强,而且双腿又结实又有劲,最终紧紧夹住他双腿,以全身重量将他压倒在床上并以肘部架住他脖子,略带**地贴着他耳边道:
“服不服?”
他感受到她活力四射且弹性十足的身体,心里不由得一荡,轻笑道:“服是什么说法?不服什么说法?”
“服,以后跟我规矩点,别想着讨便宜;不服,”她挥舞拳头道,“我一拳把它打服了,以后见谁都抬不起头!”
蓝京一哆嗦:“你也忒狠了吧,要让我蓝家断子绝孙啊……我觉得打一架不能算数,今晚再约,还在屋里静悄悄地打,认赌服输。”
“偷袭都打不过,正大光明动手揍扁你……”
焦糖冷不丁重重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给你点教训!”
“啊……”
蓝京惨叫一声,焦糖则飞快地蹦开,羚羊般助跑两步轻盈地跳窗而出,转瞬钻进后排宿舍里去了。
这一口咬得实在太狠,能清晰地摸到牙齿印且**起来,整个中午耳朵都火辣辣地也没睡好,下午进办公室时碰到姬小花,她很诧异地瞟了瞟红通通的耳朵欲言又止。
傍晚时分瞿千帆终于出现在县府大院,觑着机会向蓝京汇报了千辛万苦打听来的关于沧海实业的情况:
沧海实业成立于八十年代中期,最早是隶属于轻工业局的经济实体,响应国家号召与局机关脱钩后几易其手,目前法人代表叫解应达,但平时都在省城做煤炭生意,几乎没在佑宁露过面,可以推测他在沧海实业不过挂了个名并不涉及具体业务,据其原因可能他父亲原是县轻工业局副局长,这层关系在小县城比较令人信服,也为沧海实业披上一层半官方的薄纱。
沧海实业有五位官二代副总,其父母要么前县常委,要么前副县长或局长,很微妙地恰好都处于副处与正科之间,与解应达挂名的原理一样,每当外界提到五位副总名头时都会补充一句,“他父(母)亲是**县领导”,仿佛官方盖章认证似的。
沧海实业主营业务范围很广,涵盖工业、农业、服务业等所有领域的投资,外界往往觉得它专攻工业,然而不是,实则它透过眼花缭乱的控股、股权设计等方式秘密与县供销社联手深耕农业、农副产品等多年。
在它影响力最大的工业领域,根据瞿千帆掌握到的、向前追溯到十年前的数据,佑宁所有国企超过五十万元的设备购置、引进、更新换代、升级保养等项目,都委托给沧海实业一手操办,理由是它能负担前期考察、调研等费用,达成交易后可以代为垫资,事后还能总揽售后、维保等一系列服务。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为什么承揽中介业务的总是它?而且为什么必须委托中介,国企不能独自采购?
实在要垫资可以借银行贷款,何必送上门给中介平台赚一笔钱?
此外县属国有工业企业的诸如机油、劳保、工服等不起眼的服务项目,细究起来都是沧海实业的关联企业,毫不夸张地说,它从上游机器设备采购吃到下游后勤保障供应,一条龙利润尽入囊中。
这仅仅是台面上可以查到的,台面下面灰色的、打擦边球的象破产企业资产处置,每次中标人都是它;还有被蓝京逮个正着的私下租赁、出售即将处置的国有资产私分利润等,不能深挖,一铲子挖下去触目惊心。
沧浪实业幕后实控人以及保护伞是谁?
提到这个问题瞿千帆摇摇头道:“五位官二代副总的父母都退下来了,若说他们还发挥余热或影响力肯定很勉强,也无法解释十多年前沧海实业牢牢掌控工业产业链的连贯性,背后到底是谁,我得到的准确消息说连五位副总都未必知情。”
“这就奇怪了,”蓝京皱眉道,“难道五位副总都拥有最终拍板权吗?万一遇到难题咋办?万一他们之间产生分歧又咋办?一家这样具备高度控制力的公司不可能没有真正话事人。”
“有啊,就是法人代表、总经理解应达。”瞿千帆道。
蓝京道:“他远在省城怎么可能对佑宁状况了如指掌?解应达应该仅仅挂个名而已。”
“除此之外嫌疑最大的要数财务部老总许亚春,在沧海实业中层干部里资历最深,威望最高,副总们对他也比较尊敬……”
“他也是官二代?”
“不是,他原先在轻工业局办公室负责财务费用,大概郁郁不得志吧主动下海进了沧海实业但局机关还保留其编制,当时有这样的正策。”
“我明白了……”
蓝京点点头,陡地转换话题道,“陈庄镇修了条新大街,街北征用大片农田盖别墅的事知道吧?”
之前蓝京在新大街当众要求镇***退还连家店以及追究渔船柴油补贴账实不符两件事瞿千帆也听说了,由此引发的连环反应是各乡镇***都在悄悄展开自查,并将范围扩大到水稻小麦等粮食直补资金,故而出言谨慎道:
“出发点肯定是好的,老街被临街商铺所蚕食,加上车子乱停乱放、摊贩众多,基本上每天早晚交通高峰都会堵,新商铺、新服务项目又挤不进去,镇里为此痛下决心修建新大街,一方面分流老街交通压力,另一方面有计划动员商铺迁移到新大街,打造陈庄镇新的商业中心。”
“我没说修建新大街不好,”蓝京道,“我关心的是街北征用大片农田盖别墅,但查看去年以来的相关报表,陈庄镇农田总面积还保持不变,这当中到底玩的什么瞒天过海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