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不解地点点头:“七泽省内通用处置流程,七泽境内各县区都按这个标准来执行。”
“只有一点……”
焦糖竖起食指道,“资产拍卖时价格将被压得很低,最终都落到一家叫做沧海实业的投资公司,拿下四家国企的土地、厂房、设备甚至原材料后,不出三个月新企业入驻并恢复生产,原来下岗工人当中只有少数技术精湛、操作娴熟、经验丰富的被重新招聘,等于旧厂换新颜,变的是企业性质,甩掉的是历史包袱,不变的是生产经营内核,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明白,”蓝京道,“典型的*,利用国企倒闭中饱私囊,在这种牟利模式下那帮人宁愿国企破产得越多越好,我的前任应该察觉到什么因此让孟云峰主导国企改制,但触及对方核心利益后,孟云峰被调整分工,紧接着吴穹也受到暗算……”
“什么暗算?明明生活作风有问题,又没人冤枉他!他要是自己行得正,哪个能找到碴儿……”焦糖说着又来了气。
“我正想解释上次事,请耐心听两分钟好不好,就两分钟……”
蓝京还没说完,焦糖狠狠剜了他一眼,大步转身推开窗户,也不见作势旋即一蹬一跳,便灵巧跃到窗外转瞬跑进她的宿舍。
“哎……哎……”
蓝京也想依样画葫芦地跳窗,助跑到窗前陡地发现根本跳不到那样的高度,滞了半下膝盖“嘭”地撞到墙上,愁眉苦脸抱着腿坐到床边叹了好半天气。趴着窗沿往外看,屋后一片厚厚的地苔,跳下去准得留下深深脚印,落到纪委出身的姜渝海眼里就是证据,唯有焦糖那样的大长腿在空中跳出那样优美的弧线,唉……
下午来到办公室,刚刚办理好借调手续的瞿千帆随即跟了进来,请示需要做什么。
“佑宁有家沧海实业,千帆对它了解多少?”蓝京劈头问道。
“沧海实业……”
瞿千帆眼里掠过一丝讶色,迟疑半晌道,“它在佑宁是很隐秘、低调地存在,不过实业界都清楚其实力与能量,这么说吧,基本没有它办不成的事儿,甚至……”
说到这里他突然刹住口,紧接着姬小花笑意盈盈在外面敲门,好警觉啊!蓝京心里给新任秘书点了个赞。
姬小花进来后道:
“蓝县长,今天老干部联谊会成立二十周年,晚上在招待所摆了几桌,东楼意思是县主要领导尽量都到场,蓝县长有没有空参加?”
蓝京道:“哦,章老领导也参加吗?”
“章老可是会长啊,”姬小花道,“其实县领导们就冲他的面子。”
“我连正府办人员还没认全,老干部就……”
蓝京略加思忖道,“这样吧,等到开席我过去敬杯酒,吃饭就免了因为手里事情实在太多,姬主任帮我事先解释一下,请老干部老同志们谅解。”
姬小花道:“没事儿,毕竟今天才是蓝县长上任第三天,他们会理解的。”
等她款款离开,瞿千帆才继续说完刚才的话:
“甚至科级干部提拔、调动,公务员、事业单位考试都通过沧海实业的关系,所以真的很厉害。”
蓝京微微一笑:“千帆警惕性很高嘛。”
瞿千帆怔了怔,低声道:“以前有个说法,吴穹县长一天上了几次厕所,东楼那边都了如指掌,我不清楚到底哪些人,但还是谨慎为好,蓝县长。”
“唔……”
蓝京不置可否又问,“沧海实业具体经营范围包括哪些?总经理或董事长是谁?”
“不好意思,都,都不太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企业存在。”瞿千帆惭愧道。
瞿千帆又一怔:“这方面情况……我觉得孟县长掌握得更多些……”
蓝京道:“第一,他告诉我与你告诉我性质不一样;第二,他未必了解得更多,我也不希望他了解;第三,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摸清沧海实业底细,不管什么手段!”
“我……我……”瞿千帆苦笑道,“我还以为我工作侧重点在农业条线,工业方面基本……基本没人脉……”
“有需求才有人脉,哪个没事搭与自己无关的?”蓝京指着他道,“也正因为你是农业条线出身,反而更有隐蔽性,明白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