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天与精神病院院长刘兵涛通过电话,之后才有订房间、跑到市一招接待省领导一系列行动。
只刻意隐瞒了蓝京目睹她坠楼、协助神秘中年人离岛以及后来郁杏子出现并向蓝京求助那根线,出于种种考虑,秦铁雁暂时不想把蓝京牵出来。
“哦,是这样……”
饶益伦半闭眼睛静静思考,过了会儿肃容道,“现在你如实说,案情通报会上阻挠办案的市领导,除了潘杨还有谁?放心,今晚在这间屋子里说的内容不会传出去。”
最大的阻挠者就是郭文章,他打电话给詹周五施压签字的,但此时郭文章神情如常,象与己无关。
秦铁雁道:“向饶书计、郭书计汇报,单从态度倾向性而言,黄运雄市长最主动;孙睿市长附和得比较多但还是保护我的……”
“孙睿同志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郭文章道。
“哪个下令上岛搜捕?”饶益伦又问。
“实际上分两部分,”秦铁雁道,“先要求市刑警队上岛搜捕,然后安排衡芳区公安局派出警力封锁岛屿对岸沿线,据猜测可能想抓……抓一个人。”
“抓谁?”
郭文章脱口问道,这时才发现自己对案子的**程度还不及省·委书计,内心惶惑可想而知。
秦铁雁道:“我也不知道……事后我得知命令是刘余胜市长下达的,尤其出动衡芳警力,孙睿市长事后才听说。”
“刘市长怎么可以越过市局直接调动区局警力,程序有问题嘛!”郭文章怒道。
饶益伦摆摆手意思那个不重要,沉吟片刻道:“好友意外遇害,铁雁于公于私全力调查乃在情理之中,目前为止,有多少线索已浮出水面?”
省·委书计水平就是不一样嗬。
先肯定秦铁雁“于公于私调查”行为没错,这叫程序正义;然后也不直接问私下调查进度,而是“多少线索浮出水面”,即不管查与不查,线索都明摆在那儿。
秦铁雁念如电转,深知此时说一无所获必定是蒙人,但说多了能有多少帮助?
省·委书计关心,不代表省·委书计一定要查,类似情况秦铁雁在刑警队遇得太多了。
何况旁边坐着从开始起就打算掩盖真相的市委书计,别看病尉迟这会儿如沐春风,话说多了没准出门立马翻脸,到时再打发自己到偏远小地方的派出所,恐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主要追查方向是市一招方面员工——主楼九楼服务员,案发后被安排带薪休假,一直躲在市郊小山村里逃避问话,几个月前我过去找他结果遭到追杀,人也不知下落!”
秦铁雁道,“另一条线则是王旬的死,荷莲岛精神病院骚乱那夜抢得小轮船逃逸的7名患者之一,警方在牧马滩东侧阻截小轮船后发现只剩6名患者,逃逸且下落不明的便是他。之后警方在平田湾海滩发现其尸体,后心插的柄匕首上的指纹是刘兵涛,奇怪的是专案组设在市局,衡芳区局却把尸体控制在手里,并明确由我负责调查……”
“区局负责人是……”
没等饶益伦问完,郭文章赶紧答道:“袁琛,从市正府办提拔的。”
简明扼要,含蓄而清晰指向市长刘余胜。
饶益伦似有不悦:“市长热衷于查案,难怪衡芳经济搞不上去!”
批评的刘余胜,郭文章也不轻不重挨了半下,忙不迭检讨道:“市委在经济工作方面宣传发动也不够。”
“郭改五条就不错嘛,为省·委在面上搞大动作铺平了道路,”饶益伦道,“铁雁啊,关于莫小米案大致情况我已有数了,首先,我对她的死表示哀悼,莫小米同志是位好干部,她是遭到坏人杀害的……”
“谢谢饶书计!”秦铁雁哽咽道,泪水唰唰直往下流。
饶益伦叹道:“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干部,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啊!关于这桩案子我有三点想法……”
郭文章和秦铁雁立即翻开笔记本记录。
“第一,真相不能被湮没,必须追查到底,绝不姑息!”饶益伦道,“第二,杀人者及幕后指使者必须接受法律制裁,不管涉及到谁,也不管什么级别、地位!第三,考虑到案子的复杂性,今后采取汇报直通车机制,铁雁同志负责主抓,市局田奥同志协助,案情由你直接向文章同志汇报,文章同志直接向我汇报,这样涉及到省市两级的干扰行为,由我们两位一把手直接出手!铁雁同志还满意吧?”
秦铁雁挺身而立,敬了礼响亮地说:“感谢饶书计直接关心指导案子,我一定不辱使命,誓将凶手缉拿归案!”
饶益伦满意地点点头:“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再跟文章同志聊会儿……”
连夜回到衡芳,秦铁雁进了宿舍倒头就睡,也难得他的性子,居然将此事捂到元旦,等蓝京率队到企业进行节日安全生产检查结束后,悄悄钻到他小楼宿舍一五一十托盘而出。
“没把你和郁杏子交出来,也忍着没提海上突围那幕,够意思吧?”秦铁雁道,“你想法总是比较独特,分析分析看呐,省·委书计亲自过问小米的案子,是吉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