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我这样就绝情了?你们可有好好地看过你们自己,说到绝情你们比我可要绝情百倍,而我的绝情是被谁逼出来的,你们难道不清楚?"司徒凌玥听着容少莲这话就觉得可笑,若不是他们一步步地逼着她,她会变成这样吗?
谁不想做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谁愿意变成一个冷冰冰凉飕飕的行尸走肉?
容少莲知道,司徒凌玥之所以说“你们",最主要的是指他和容少卿吧,如果不是他们将她拉入这漩涡中,或许司徒凌玥还能安心地做她侯府二小姐,可是,人活于世哪有那么多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努力,努力挽回曾经若用一片真心就可以拥有的人,如今他真的赤诚一片,但似乎再也换不得佳人回眸了。
司徒凌玥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的容少莲,然后对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
车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勒停了马车,司徒凌玥二话不说,起身掀开车帘子就下了马车,而容少莲还怔在马车内,他木讷地呆望着,良久,他才缓缓说了一声:“出城。"
在外等候命令的车夫听到了吩咐,立马扬鞭启程。
司徒凌玥下了马车之后,发现距离当初的童王府并不远,她望着童王府的方向伫足了片刻之后,才迈开步子走去的。
推开沉重的大门,司徒凌玥屏息而入,望着里面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当她来到那株与容少卿合手种下的海棠树前,她差点泪目,伸手摸了摸树干,纤细的手指拂过皱褶的树皮,视线自上而下,树脚下那个小坟包早已长满杂草,司徒凌玥也不顾地上脏乱,就这样坐了下来,两手开始清理那个小坟包上的杂草。
先前看到海棠树时,她还能忍得住不哭,心中只要想着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就不会哭,不会再为那个男人哭了。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这个小小的坟包上的时候,她无论怎么克制,眼泪还是决堤而出,这里面睡着的是她的孩子啊,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废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司徒凌玥泪眼婆娑地清理着杂草,泪水吧哒吧哒滴落在坟包上,想起当初容海棠在她肚子里闹腾的时候,想起当初她失而复得抱着容海棠不肯放手的时候,想起当初她寸步不离守着容海棠生怕被人害了去的时候,更想起在容海棠之前,那个连胎动都不曾感受到过的孩子,如果他们都还好好的,如今都能围在她身边,也许都会奶声奶气地喊她娘亲了。
除完了杂草,司徒凌玥双手沾满了泥土,她也不管,只是无力地靠在海棠树旁,目光满含着母爱轻声说道:“海棠,想不想娘亲呀,在那边,冷不冷啊?快入冬了,天越来越冷了,可娘亲只担心你是不是暖和,如果冷,记得托梦给娘亲啊,知道吗?"
司徒凌玥静静地靠在那儿,就像容海棠在她身边睡着了一样,“海棠,娘亲现在还能去哪里?天下这么大,娘亲能找到一块儿属于娘亲的一方天吗?在娘亲去寻找那片天之前,海棠多陪陪娘亲好不好?"
而容少卿那边,若不是巡城御史赶过来及时,估计容少卿真的要废在这里了,双拳难敌四手,他武功再高也撑不住对方车轮战啊,更何况对方又不是站在那儿让他打,对方的武功也不差,看来这次容少莲是下了血本,想要容少卿的命,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也许容少莲的心愿就能达成了呢。
当巡城御史赶来的时候,看到浑身是血的容少卿差点没吓的脚软,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瘆人的一幕,而正是因为这一幕瘆人,他想着回头容少卿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惩罚他迟来之罪。
巡城御史一到,那些黑衣人自然是粉粉逃走了,不然等着被军队围剿么。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巡城御史颤颤巍巍地跪在容少卿的面前,等候发落。
容少卿撑着一口气,斥道:“还跪在这里作何,封锁所有城门,只进不出,朕要……"
还是没能撑住,容少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地昏死过去了。
再度醒来时,人已经在皇宫了,早就醒过来的彦离守在床边看着容少卿醒来,之前那些毒药,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内力,然后昏迷几个时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