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玥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还是个很美很甜的梦,她从未梦见,以往梦见容少卿都不会是什么美梦,不是生死别离就是恩怨情仇,而这个梦不同,梦里她和容少卿无争无吵,安静祥和,携手走过每一片绿色草地,看那百花盛开,停驻在那棵海棠树下相视而笑。
在那梦里的海棠树下,容少卿温柔似水,低头亲吻着她,而她也不似往日的带着刺示人,而是展露了她内心深处最最娇柔的姿态回应着容少卿。
他们俩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一样,在满树海棠花之下,吻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般柔情四溢的画面,一直深藏在司徒凌玥的心底,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和容少卿没了矛盾没了争吵、没了恩怨没了阻碍,两人能够彻彻底底不管不顾相拥到地老天荒。
只是,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司徒凌玥醒来时,头疼,心更疼,眼角的泪早就干了,望着枕边空荡荡的位置,她的心仿佛也已经掉了一半,只剩下另一半苟延残喘,用以续命而已。
司徒凌玥下了床,洗漱完推开殿门,清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头疼立即减轻不少,可是心间的疼,却愈演愈烈,在听到宫人们窃窃私语之后。
“皇上昨夜和皇后娘娘大吵一架之后就跑去了惠妃娘娘那里去了,上早朝时才回来呢。"
“嗯,你没听惠妃娘娘宫里的人说嘛,惠妃身子弱,被皇上折腾一晚上,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呢。"
"你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吵什么呢?"
“好像说什么皇后娘娘不愿意给皇上生孩子。"
“天哪,你说这是为什么,皇后娘娘怎么想的?"
“嘘,小点声,这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会知道,得了得了,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
司徒凌玥面无表情地走到回廊上,倚栏而坐,秋意渐浓,风更萧瑟。她单衣薄衫坐在那儿竟是有些冷意,不过,冷一点也好,太过温暖都快让她忘了,这一路她都是怎么走过来的了。
“娘娘,早饭已经备好了,您看是不是。"宫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放那儿吧。"司徒凌玥不想吃,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望着那四方天,她舍了自由,为了爱,难道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一场结局吗?
耳畔响起的是容少卿震怒的声音:“如果你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你就直说,我不会再来碰你,有的是女人想给我生孩子!"
呵呵,容少卿,你果然是说到做到啊,转身就去跟别的女人缠绵去了,你狠,真狠,司徒凌玥冲到院中仰头对着那碧蓝青天喊道:“容少卿,算你狠!"
宫人们纷纷退让三尺低下了头不敢东张西望,生怕大怒的司徒凌玥会拿他们出气。
司徒凌玥心如刀绞,嘴里似有一股腥甜味,咳了一声,竟是生生吐了口鲜血,司徒凌玥摸了摸嘴角,然后抬手看去,那刺眼的红,就如同她那凤袍的颜色一样,妖艳又耀眼。
“呵呵。"司徒凌玥盯着手指上鲜血傻笑了起来,一声声凄凉的笑声在这宽广的宫殿里飘散开来,随着秋风吹过,带去了远方。
下了早朝的容少卿一个人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忽地从窗外吹进一阵凉风,他抬头望去,好似听见风里有谁悲凉的笑声。
自昨夜一事之后,容少卿再没有去看过司徒凌玥,也没有去玉白芷那里,也就是说他除了上早朝就是待在御书房里看奏折麻痹自己,而司徒凌玥那边也安安静静地,每日除了看医术,就是坐在回廊上发呆,人一点子精神气都看不到。
原以为,这场冷战该有结束的时候,而结束的时候就是容少卿和司徒凌玥重归于好的时候,却不想刚好相反,两人竟是背道而行越走越远。
玉白芷怀孕了,这对玉白芷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没想到那一夜的欢愉竟然就能真的被她祈祷成真,真的怀上了容少卿的孩子。可是这对容少卿来说,并不是那么好了,是啊,他是口口声声跟司徒凌玥说,要找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可是他打从心底就没有想过要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当整个皇宫上下都为惠妃娘娘怀上龙嗣而高兴的时候,司徒凌玥这边的宫人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他们有一丁点表现不和司徒凌玥的意,惹得司徒凌玥不高兴了就小命不保了。
司徒凌玥就连嘲讽般笑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她很累,一直很累,这近月余的时间,容少卿没有来打扰她,她落得个清闲清净,人也变得慵懒了,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