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宿醉后注意力不集中的林湘发愁得更厉害了。坐在一旁的方父最近似乎染了风寒,总是在咳嗽,耳边一阵高、一阵低的咳着,仿佛是在给她烦躁的心绪配BGM。
她听得揪心,斟酌着要不要关心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身后突然“哐当”一声,装木筷的竹筒似乎跟着掉了,筷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爹——”
没等林湘转头,她就听见了小哥惊慌失措的叫声。
小哥的父亲趴倒在一张桌子上,一只手垂在桌边,动也不动,从林湘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瞄到他的手掌——那里沾满了血。
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一滴,两滴。
小哥飞快地跑了过去,扶住了他,颤抖着去试探鼻息,然后抓住了那只带血的手掌。
她睁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她迟钝的大脑里闪过,咳嗽、晕倒、流血、小哥惊慌的叫喊声,还有……传染病。
得了肺结核似乎就会咳血。
林湘知道,凭空猜测别人的病很不道德,但是,她…很害怕。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林湘所处的时空正在经历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全国上下人人自危,走在路上看谁都像有病。
林湘同样如此。
她生性悲观,遇到突发事件,总忍不住去想最遭的可能性。
不论有没有人和她想法相同,但有一点很明显,早点摊上的杂乱交谈声被按下了暂停键,没人再顾得上吃饭了。几个食客将饭钱搁在桌上默默离开,还有几位常来的食客凑近小哥,七嘴八舌地关怀他,询问他父亲的病况。
徐语是凑近的几位之一。他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跑向了小哥身边。
“你父亲还好吗?”徐语问。
“我……我不知道……”
小哥怔怔摇头,平日炯炯有神的猫眼一片黯淡,声音也低沉而恍惚,几乎要哭出来,林湘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但脆弱无济于事,很快,辛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父亲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他扶着晕倒的方兴岱站起来,对徐语道:“帮我看下摊子。”
“好,我看着,你放心。”徐语痛快答应。
见了这样热心的徐语,林湘有点小羞愧,她多大个人了,一见病人,反应居然这样过激,直接往最糟糕的情况想。
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做防范总不会错的。
抱着这样的念想,她站起身,将自己的手帕贡献了出来:“那个,小哥,如果不确定是什么病的话,用帕子擦掉方叔咳出来的血,再遮一下口鼻比较好。”
闻言,辛茗若惊弓之鸟看她,心中似打翻了调味瓶,苦的咸的、愤怒慌乱一齐涌了上来,林湘这家伙简直就是在诅咒!但是……他也不能确信父亲的急症究竟原因如何。
以前父亲只是会咳两声的。
忍着怒气接过了帕子,他颤着手为方兴岱擦掉面颊和手上的血迹。
“林湘姐。”徐语叁两步凑到她跟前,小声叫她的名字,“你陪他去看大夫好不好?他现在精神很不好,我怕他一个人会出事。”
林湘点头,“好,我去叫车。”
她也想陪小哥去看一下大夫,至少,她想知道小哥的父亲得的究竟是不是传染病,万一……真轮到她倒霉,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被车撞没死成,多活了几个月也不赖了。
林湘安慰自己。
等林湘找来骡车的时候,小哥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他看上去冷静多了。
“多谢各位的关心,我这就带父亲去看大夫,再见。”冲几个熟客鞠了一躬,背着父亲,辛茗艰难地爬上了骡车。
小哥和他父亲坐在车里,林湘和车夫待在车外,手里还拿着自己设计的那沓广告。
旧书出售,价格从优,意者请往城西云迭大道惜时书舍,广告单上一笔笔一字字,连同写字时的满心期待一起烙进她眼底。
林湘把那沓广告抱在怀里,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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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书上了潜推,这本书是真的进度缓慢,搞黄色的成分不算多,内容还靠后,如果晋江能写,我就放晋江了,可惜放不得。不过,既然在po,我也入乡随俗,不会清水到底。给大家搞个福利番外还是可以的。比如,咳咳,上次的林沅番外那种若有似无的骨科感我一直觉得没写好,又或者前两天等红绿灯时想到了一个柳砚青的if向医患play(由于ooc比较严重,真要写的话估计收费,又或者来个现代篇更改剧情逻辑),大家想看吗?想看哪一个?我当做百珠福利了。
还有,寻书这个姑娘的性格我一直遗憾没能写得鲜明,以后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