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彦自幼通读兵法,字句皆烂熟于心,竟没想到这个。果然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遂拱手谢道:“先生所言,受教了。”他的语气中有自然的敬意,又说:“从?天池山请来的隐士不日便将?入京,对释化毒盅颇有造诣,届时先生与我同去瞧瞧。”
鹤初先生点头,叫上婢女回后院休息。
谢敬彦又坐了一会,随后便起身去了云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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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回到云麒院——说真的,近日谢敬彦都有些抗拒入睡。这晚他熄灯前谨记目的,放任自己轻松失控,没想到,竟又浮现?出了最初的一幕。
从?女子在臂弯闭眼凉却,体会到如失爱人的断肠之痛后,他原以为再梦不回先前情境了。
入梦后他确是感到庆幸,因为在所有的场景中,唯最初的梦里?女子与他正面相视。她的眼神最为清晰,脸容亦于床帐中近在迟尺。
靡靡薄香中,女子卧于他的宽肩下,蚕衣剔透姣娆。谢敬彦仔细觑了一眼,是她滑进?了他的被褥中。因着气息有他熟悉的白茶木清醇,而那清醇中逐渐混淆了女子的媚柔。
他们?似乎尚有生涩,他惊异自己的手掌竟托于她的腰涡之际。腰真柔蛮,仿佛用劲一握都身受无力。而她本是睡梦中半醒,恍悟滑入了他这边,想着要不要逃开的。却被他蓦然攥住了小腰,不慎间勾缠了相互的青丝。
不是她存心蛊惑。
此前,自去岁冬天起重?复这幕的梦中,他一直以为她是卧于他枕旁,饱含着脉脉憧憬勾撩,谁料到竟是自己先行托着她!
而他,谢敬彦倾听着心底的隐匿,他竟是冲动的。
猜测彼此应该在一起才没多久,否则怎能有此种既生疏又克制的彷徨。
……烛火摇曳间,女子蚕衣浅系,娇怯而希冀地?避着他眼目。即便看不清脸,然而实在美艳楚楚动人。谢敬彦决定放任不管了,卸下对困于乱梦的抵触,把眼神从?女子雪白的颈子,开始移往别处。
他敛下鸦睫,看到了一幕绝媚。他竟是渴求的,心中有一种预谨,如果这个梦再错过,以后将?不会有机会看清了!
须得攻破!
谢敬彦对自己说,便照你的心意去做。倘若你嫌恶这一幕,便自此起身离开。
然而他却舍不得,不忍得。
梦中男子清隽身躯本能地?箍下去,轻启薄唇,贴住了女子颈涡嫣红的小痣。他爱护她,小心仔细地?周全她。那一小点落在肌肤上,被他焦灼-熨过,她整个儿?轻颤了起来,启口唤了一句“彦郎”。比起之后称呼的“夫君”,更要崇慕动听。
是他们?的新婚之期么?
在其?余的梦境中,并无类似生疏的试探,她亦渐显出拿乔娇作的小脾性来。
想起在琴弦之上飘荡的旖旎,谢敬彦不再有任何犹豫。既已那般经历过,反正如果确定了是谁,自己便会娶她!
不论如何,因着某种责任感,他也不会置她于不顾。在梦中,他索取她的心念竟那般地?热切。
等到他有反应过来时,竟已经攥着了她沁润的双踝。
而让谢敬彦不解与挫败的一瞬是,在整个过程中,他心里?想的浮现?的,竟都是魏妆今夜廊下娇矜肆意的曼媚。
当谢敬彦想要试着代入陶沁婉的脸,却蓦然冷却下来了。
他疯魔了,白日里?克谨,夜魅中缠迷。
一种难于宣泄的遗憾感再次汹涌而起!
他记起来自己的目的,既在虚假梦中,且只为问出结果。
男子阖起眼帘,隐忍着不适,抵在女子耳畔道:“我若现?在与你和房,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
“莫非婉婉……或是阿……”
他下一个犹疑了几?回的称呼,捻转间还?没念出口。蓦地?,只觉白光一闪,竟似半边脸颊火烫的,从?梦中惊醒出来。
脊背汗湿凉透,枕榻下分明亦空落,仿佛被煽了一掌似的。
谢敬彦攥拳,那一瞬间感知,从?此再不会入她之梦了。
是怪他不够坚定,叫出不同的人名?或是问出了界限?
看来以后,他只能靠自己掌控与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