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老头现在这个样,也挺愁的。
刘阳捧着个大海碗蹲在他家门口吃饭,见陈今开车过来,还招呼她到家里吃饭。
陈今哪敢啊?!她现在满脑子全是“饭菜里掺敌敌畏”。
等她回去,得和周大婶说一说,估计就连周大婶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真的,太恶毒了。
下午开会倒是早,才一点半,村里的喇叭就响起来了,叫人到祠堂里集合开会。
一直到两点,拖拖拉拉的,人终于到齐了。
下午来开会的领导,里头还有拆迁办的江主任。看到江主任,陈今就觉得格外的亲切。
领导们来开会,底下的人给面子多了,不像村长刘满堂在上头讲话的时候,他说一句,底下有十句等着。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村里头心不齐,不姓刘的未必就会服他。就连同是姓刘的,都不一定服。
刘满堂家拆迁要的是房子,估计以后还得继续留在这“村里”继续当村长。
陈今坐在后面神游天际,哈欠一个接一个。然后,她就发现,旁边的人陆陆续续地也开始打哈欠……这还能被传染?
上头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讲完了大道理,村长问大家有什么疑问。这些人在底下嘀嘀咕咕的,意见不少,但是就没一个举手说出来的。
陈今翻了个白眼:有意见又不说,待会人家拍板做决定了,他们又各种幺蛾子冒出来。
她旁边这位叔就不少意见,和后面的人说着说着,都说到了村干部是不是收好处贪污去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积极地促成这事?又举例说村里拆迁,村干部就从开发商那拿到好处。
这可把陈今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转头过去搭话,“什么好处啊?”
“……”旁边的人本来想说的,但一看是她,又闭上了嘴巴。
陈今皱眉,“你这什么意思?你说了出来,我又不会说出去。我和村里的人又不熟,怕什么?说啊,到底是什么好处,怎么就他们有,我们都没有呢?”
这话说到旁边这位叔的心坎上了,是啊!凭什么就他们有,其他人都没有呢?大家都是一样的拆迁!
于是,就开始了,“小区外头会有两排的商铺,优先村干部购买,还是按照低价卖的,一个村干部限一个铺面。你说,这不是拿好处是什么?凭什么就他们有?难道我们买不起?几十万的车我都买了,我也想买个商铺……”
居然还有这样的呢?!
陈今听过就过了,她没打算在这里买商铺。
就在村长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签字吧”后,立刻就有人坐不住,起来提问题,“划出去的地一次性给完钱我能理解,租用的地现在也是一次性给完?以后就不能有涨价的份了?还有那些钱,凭什么只给大家分百分六十,剩下的钱用到了村里,村都要拆迁了,还用到哪个村里?”
陈今抬头去看说话的人,默默地给人竖大拇指。
可算是有人提到关键问题了,再没人站起来,难道要她这个“半道”加进来的外人站起来提吗?那多不好。
万一不小心损坏某些村干部的利益,人家一联合村里人排挤她,那真是抓瞎。
桥西村的人提就没事了,人家自己人,在村里有自己的“同盟”,犯不着怕村干部。说不准,人家和某个村干部还是亲戚。
上头的刘满堂笑呵呵地让人坐下来,说钱肯定是会合理合法地分到每个村民手里。之前说的,也都还是初步方案,最后怎么落实,还要村里开大会讨论的。
陈今叹气,还要开大会?
今天签不成字,她下次可不来开大会了。哪天签字,她就哪天来。
她这又带起一片哈欠声,一个接一个的。
台上的领导看了过来。陈今挠挠脸,拍了拍趴在地上的大橘,从旁边绕了出去。
“又这么快出来,里头的凳子长钉了?”陈文豪道。不然,怎么都是没开完会就出来了?
“和长钉差不多了。”陈今觉得还是在门口坐着舒服些,里头的味道……不说也罢。
又叹气道:“人家村里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话啊。反正我占了便宜,见好就收吧。”
陈文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看得清。”
说三妹是跟着她大舅陈文强后头捞汤喝?他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现在反而不这么想了。人家脑子清楚得很,不跟在陈文强后面,自己也能吃到肉。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看不看得清都一样了。
陈今这无聊着,想到郊区店老板说的话,就问:“文豪叔,听说郊区那些工厂地要拍卖出来建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