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绍文抱起膀子来,表情严肃地死盯着他看,“周先生,麻烦你再好好想一想。”
周怀年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开口,“好像……仅有那么一次吧……可在服药以前,我们都试过很多回了,那会儿怎么也怀不上。总不至于,就那么一次就……”
这回轮到聂绍文捏眉心了,“我说周老板,您是上海滩上早混出名堂的人,坏事干了不少,就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周怀年回怼了他一句,却也不像原来那么理直气壮了。
“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你还不爱听。”聂绍文摆了摆手,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举起茶杯来,呷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你要真是因为那会儿吃药的缘故,才使孩子身体不好的,那对现在来说,倒还算是件可弥补的事。这说明,只要你不服药,想要再生一个,那么生下来的孩子,身体健康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但如果不是因为服药,而是因为你自身的原因,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孩子是否能够健康,也不能光凭一个因素就下定论。朝朝那会儿没少受苦,肚子里是什么样的情形,没人知道……”
话说到这,周怀年便会忍不住去想她先前怀着身孕却饱受苦难的那些画面,心头随之一阵难受,“她一个人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我只是不想让她再辛苦……”
聂绍文听他低声喃喃,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不过,不想让自己这位挚友太过自责,他还是强撑起笑脸,故意没心没肺地说道:“行了行了,先吃饭先吃饭,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回头你俩好好商量商量,别都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坐下来,摊开了说,比什么都强!”
说着便站起身来,门外的穆朝朝听到动静,赶紧拿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并抢在他开门之前,先敲响了书房的门。
“聂先生,是聂先生在里面吗?”
刚刚走到门口的聂绍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当即亮了眼睛。他回头,对愣在书桌前的周怀年使了个眼色,便十分高兴地把书房门给打开了。
“哎呀,朝朝啊朝朝!我可算是见到你了!”门才一打开,聂绍文当即张开了双臂,给穆朝朝来了个西式的、热情的拥抱。
穆朝朝没有推拒,也十分友好地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是啊聂先生,好久不见了。那日晚宴你没来,为此我还遗憾了许久。”
“哈,真的?”聂绍文将她松开,满脸的惊喜,“我看那日在典当行你躲我躲得挺快,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呢!”
提起这个,穆朝朝便有些不好意思,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仍在书房内看他们寒暄的周怀年,便将聂绍文的话题转移开来,“不想见你,就不会特地过来敲门让你一起下楼用饭了。”
聂绍文“哈哈”笑起来,“说得对,说得对。不过说起那件事,老周还得好好地谢我才是。”他可不想结束话题,于是转头看向周怀年,挑了挑眉,继续说道:“老周,你说这个天大的恩情,你打算拿什么来还呀?”
周怀年知他这会儿就是故意想让他们夫妻二人“难堪”呢,于是转过脸去,才不搭他的茬。
谁知,穆朝朝却走进书房,甚而走到他的身边,以这些天来十分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对他说道:“下回你也帮他找回一个离家出走的太太,这恩情不就还上了吗?这有什么为难的呢?”
周怀年愣了一下,而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知道,从前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聂大少爷,如今可是凄凄惨惨的孤家寡人一个。穆朝朝这番自嘲却更是捉弄人的话,让这位孤家寡人气得拿手直指着书房内“狼狈为奸”的夫妻俩。然而,他也只是“好啊、好啊”的感叹了半天,却始终未能说出半句回怼的话来。
穆朝朝低头笑了一下,拿小指偷偷勾住周怀年的一根指头,小声说道:“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周怀年将她的手牢牢攥住,宛如孩子般开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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