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年抱着她去浴室洗澡。黄铜的莲蓬花洒之下,穆朝朝湿淋淋地站在那里,任水雾蒸腾着自己,任方才刚刚欺过她的男人替她擦洗身体。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顺着温热的水流温柔地抚过她不着寸缕的肌肤。而他只是闷不吭声地给她洗身子,不像从前会在浴室里与她嬉闹,与她缠绵,他的眼尾仍红着,却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床上时那种骇人的戾气。可他这副样子,就像是给穆朝朝的胸口插上了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剜着她的心。
终于,他的手在触到她腿心的时候,穆朝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此时,他正屈膝蹲在她的身前,因她的反应,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的脸。
“疼?”他的手不敢再碰那里,蹙着眉只问了这一个字。
穆朝朝咬着唇,红着眼圈点头。可怜的模样,差点让周怀年又心软。
“不洗能睡下吗?”然而,他的语气像严厉又专制的家长那般,虽是征询意见的话,听起来却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穆朝朝抬手揉了一下不知是被水汽还是泪水模糊了的眼睛,摇了摇头。
“那就忍一下。”周怀年起身,从花洒架上取下花洒,并将水调小了一些,这才又蹲身下来。
这次他没有再用手去碰她,穆朝朝只感觉有温热的细流正缓缓冲洗着自己的私处。那里的痛感没有了,心里的痛感却仍在扩大,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抚他的脸,“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话,只是心里全被这句话占据着,堵得她说不出来其他的。
周怀年微愣了一下,而后头稍稍往后一偏,避开了她的手,“是你不要我了。”他哑着嗓音说了一句。
穆朝朝空了的手,蓦地攥紧,委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周怀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伸手关了水,拿过浴巾将她裹住。她哭着,他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兀自替她擦干净身子。待他将她抱起,走出浴室要把她往床上放时,穆朝朝搂着他的脖子,如何也不肯放了,“你要走了,是不是?你要回你太太那里去了,是不是?”她流着眼泪抽噎地问他话,双臂始终紧紧地箍着他。
周怀年额上的神经跳痛着,他咬了咬牙,狠着心说:“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想与我成婚,就是为了随时能离开我,对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穆朝朝抱着他,靠在他肩上拼命地摇头。
然而,男人的心此时像是铁做的,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仍旧硬生生地说话:“分开就分开吧,往后不要再见了。你这里,我不会再来。香港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也全都不会去。今日以后,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不用你再管,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就行,只要你觉得舒坦,觉得开心,我怎么都可以。”
听他说完这番话,穆朝朝便急了,她一面哭着,一面攥着拳头开始往他身上砸,“周怀年,你是坏透了心吗?知不知道说这些话是在往我的心口捅刀子?知不知道我会把这些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