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云归病了,金秋姑姑死了。
她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适才?她问他?,他?们是不是重生,晏长陵无?法回答。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醒来,本也只为报仇。
见到她后,顺便想弥补自?己上辈子亏欠她的那一年。
最初的想法同她一样,有信心?能改变这?辈子的结局,大仇得报,有佳人在侧,弥补她的同时,也填补了自?己的遗憾。
将来与她生几个孩子,待到了晚年,儿孙绕膝,正如周清光所?说,“一亩田,一方院,一家安宁人齐全?。”
可往往最简单的梦,最不容易实现?。
她此时的害怕,他?也正在经历。
但他?既然回来了,身为丈夫,他?有责任给她安宁。
除了责任,似乎还多了一些旁的东西。
他?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眼?,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同路人,也是头一个与他?大胆表白的小娘子。
从那句,“我喜欢你。”到后来的,“不觉得晚了吗……我喜欢你,也愿意承担后果。”
是啊,晚了。
他?不可否认,他?很?喜欢怀里的小娘子,喜欢到了哪一步?
好像离不开,也舍不得放手?了。
应该是爱了。
怀着仇恨归来,继续行走在计划好的仇恨之中,唯有这?一份爱,是个意外。
翌日陆隐见来府上寻他?,晏长陵便跟着他?一道去了寺庙。正好他?欠她一枚平安符,求回来,给她,当个慰藉也好。
—
宫中。
皇帝每日都会去太后的宫殿看太子。
今日又去了。
国公?府被判处流放后,皇帝本以为太子会同他?闹,可这?回太子却一声不吭,替朱嫔守完灵,便乖乖地搬到了太后的宁寿宫。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了宁寿宫,有太后‘悉心?’关照,太子身上的那些毛病,突然就好了。
皇帝颇为省心?,把人堵在软塌上,拉着太后的手?几经磨蹭,万分感激道:“多谢母后替朕照看太子。”
太后没好气地瞪他?。
可这?人的脸皮一旦厚起来,便彻底不要脸了,尝到了一回甜头便上了瘾,成日往她这?里钻,她使出来的威严再也不管用,皇帝软硬兼施,总会让她破功,半推半就,于是养出了一匹不知包足的饿狼。见他?的手?伸进了她宽袖内,又开始不规矩了,太后“啪——”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皇帝是愈发不顾及了,光天化日,就不怕人说闲话?”
皇帝的手?背挨了一巴掌,泛了红,不仅没恼,心?头还觉得畅快,反而得寸得尺,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拖,“朕一片孝心?,谁敢说闲话。”
他?岁数比先帝小,力气比先帝大,太后被他?一拽,冷不防撞到他?怀里,碰到了额头,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又气又娇,“你想疼死哀家啊。”
皇帝爱死了她这?副‘凶’样。
“母后哪里疼了,儿臣吹吹……”他?埋头入了她颈项里,嗅着属于她的幽香,一阵乱吹,吹得太后身子打?颤,不觉咬牙道:“臭小子。”
她竟然被他?给玩弄了。
皇帝乖乖地应了她,“母后怎么?了,儿臣在呢?”
太后最喜欢埋汰他?,“哀家初见你那会儿,你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母后说得对,儿臣如今也还是乳臭未干,母后不知,朕儿时母亲走得早,没有吃上几日乳……”
他?真是个……
太后脑门心?一跳。
便听他?道:“母后就疼疼朕,喂喂朕。”
每回皇帝来,屋子里的人都识趣地避开,可就算避到了外面?,还是能听到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声。
李高扬头示意,让人把太子带到外面?去。
待人一人,身旁的一名太监忍不住小声同他?道:“总管,陛下这?,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夜里偷偷摸摸就算了,如今竟演变到了白日。
这?要是传出去,皇帝的脸往哪里搁。
可皇帝这?般放纵,日日往太后的宫殿里钻,想来也没要在意什?么?名声。
李高没出声。
微微偏头往屋内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可眸子落下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