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不想与他废话?,转头与沈康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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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到了锦衣卫,晏长陵直接让沈康将其关?进了牢房,赵缜倒也?没有问他为何?要关?自己,像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也?不打算反抗了。
这段日子他虽被困在国公府出不去,但?多少听到了府上的风吹草动,大抵能猜到一些。
朱国公的计划失败了。
那份被偷出来的圣旨没了,官也?丢了,还惹上了大理寺。
如今晏长陵连同岳梁,要反过来报复他朱家了。
而前些日子自己到底是被谁蒙头绑去拷问了两日,如今也?有了答案,从声音和年纪上看?,应该是晏长陵的那位刚进门?不久的少夫人。
至于自己是如何?败露的,就不得而知。
赵缜没等?多久,晏长陵走了进来,屏退了狱卒,身边只留下了周清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牢门?外。
同岳梁打了一架,那身衣裳到底不能穿了,遂换上了指挥使的飞鱼服,底下的撒拽随着他落座的动作散开,华丽得耀人眼。
赵缜认识,是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
多好的缎子。
他这个人一身的光芒,彷佛生来就站在顶峰,永远都不会坠入尘埃。
事实也?如此,他高高在上,站在了自己无法瞻望的高度。
晏长陵扫了一眼他落在自己身上,略带呆滞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问道:“赵公子为何?要谋反?”
赵缜一愣,莞尔道:“晏兄倒是没变,还是习惯吓唬人,我这样的出身和秉性,晏兄又怎会不清楚,我哪里有胆子去谋反。”
“你什么样的秉性?”晏长陵一声冷笑:“出卖朋友,卑鄙无耻,卖国求荣?”
赵缜没有去反驳,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反驳也?没有用,“晏兄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晏长陵见?识过他的伶牙俐齿,曾为了替自己争辩,把对方?说得羞愤欲死。
今日他终于要拿着曾护着他的利刃,对准自己了。
晏长陵不与他多纠缠,“我不怕你不承认,我问你的问题你可以不答,但?你应该知道,我晏长陵的脾气,谁敢算计到我头上,不会有下场,更不会让他轻松去死。”
“知道。”赵缜点头,“我尽量。”
晏长陵问他:“朱侯爷从御书房偷走的那张圣旨,你可有参与?”
赵缜觉得他多少有些不讲套路,一上来就问了这么一个难以让他回答的话?,无奈一笑,“看?来晏兄是恨透了我,想要诛我九族啊。”
晏长陵也?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太善良了,诛九族?把挡你路,驱赶走你们母子二人的族人都解决了,岂不是如了你愿?”
“你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一无是处,但?你有一颗孝心。”
赵缜眉心一抽,抿唇笑道:“想不到我在晏兄心中?,如此不堪了。”
晏长陵见?过他很多面,唯独这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没见?过,看?多了恶心,转过头摊开了与他道:“圣旨在御书房,即便?是皇后来了,当值的奴才也?不会离开岗位,皇后说是被自己的奴婢偷出,偷偷送出了宫外,这样的说辞,骗得了陛下骗不了我。”
“圣旨就摆在桌上,说明陛下当日便?会使用,那么大个东西突然从案上消失,当场的太监不可能发现不了。”晏长陵眸子里的冷光如同利箭,看?向他问道:“偷圣旨的人还有谁?朱侯爷拿了这份圣旨,倘若当真盖上了兵部尚书的印,是打算用在哪儿?你为何?要帮他,是要拿着圣旨,去边沙将我晏家军,一并埋进黄沙?你到底图什么?”
赵缜听他一连串问完,赵缜叹息了一声,“晏兄问的问题有点多,我只能择其中?一部分来回答你了。”
“晏家军的威望太高了。”赵缜看?着他,“这一点晏兄心中?早就知道,可你不想改,也?不想收敛自己的锋芒,你认为自己问心无愧,能者多劳,你有那个本事还怕旁人来说?待你带着晏家军替大酆攻下边沙后,所有的人都只会感谢你,你是盖世英雄,永垂不朽,这么想确实也?不错,你能完成。可晏兄忽略了,原本十个人干的活,被你一个人干完了,还用了他们十分之一不到的财力与时间?,你说,你让那十个人如何?活下去,让他们如何?立足?”
晏长陵有片刻的怔愣。
这些话?是他在上辈子颠簸流离之时,也?从一个将死的忠心下属那里听到过。
原来个个心头都是如此想的。
哑声问道:“我触碰到你的利益了?”
赵缜摇头,“那倒没有,晏兄一向对我很是关?照。”
“那你为何?要背叛?”晏长陵有些失控,眸子乏出红意?,声音也?大了一些,“你们捏造圣旨,让我宴家军全都死在边沙,想让我晏长陵永远回不来。”
赵缜对他后面的这些假设,没有否认,虽不知道计划具体如何?,但?知道凭朱国公对宴侯府的恨,那样的结果,确实很可能发生。
赵缜能理解他的痛苦和怒意?,但?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缓缓地?道:“家母为了我,只身一人来了京城,蜗居在方?寸之地?,从无怨言,也?别无所求,六十大寿之时,想要一匹锦缎,做一身新?衣,我尚在读书,一年到头的开支还得仰仗晏兄,哪里有钱去买,可我无法拒绝她渴望的目光,我厚着脸皮,去了晏府找晏兄,但?晏兄不在,后来没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