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上千的诡异人群中,鹿斌居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疾掠上前,俯身望向那人的脸;这二十几岁年青的一张脸上,无神的双眶空洞洞地望着前方,没有任何神情呈现,就连瞳孔也已经有一大半的扩散了。鹿斌情急之下,高声急唤:“忠叔!忠叔!”
在他的高呼声中,小玉剑下方的鹿忠没有任何身体反应,仍只是牵线木偶一般地向前挪动着僵直的腿,眼眶空洞地前视。
“谁?”人流最前方,握剑的赵龙听见鹿斌的高呼,急忙回头后望,正对上鹿斌愤怒视来的目光,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是野小子!……”赵龙身旁的瘦长脸的肖能也吃惊的呼叫着。鹿斌大喝着:“你们搞什么鬼?……”小身子已疾飞上前,白嫩的小左手成钳形捏向赵龙的咽喉。吓得赵龙转头就跑,右手中钢剑向身前甩出,急纵身跃上半空中的钢剑,向前飞逃。
肖能已恐惧得双膝跪地,眼望着空中御剑追赶赵龙的鹿斌,悄声自语着:“还好!野小子追龙哥去了!……”
鹿斌将要追上赵龙,一丈五长的三尖四镰叉却迎面刺向他的小脸蛋;他的小身子略微右偏后,散发出淡蓝色寒光的左臂疾挥,将刺来的三尖四镰叉撞飞,凝神前望,只见山中空地上,那身穿着白色道袍,小眼歪鼻阔嘴的中年修士正满脸邪气地注视着自己。
他日前被郎中婆婆一拳震断了小臂骨的臂膀已然恢复,正傲慢的神情中活动着双臂。鹿斌刚一停伫在他身前五丈处,他的那杆一丈五长的三尖四镰叉就已在半空中转了一个急弯,重又飞回到他的右手中。
歪鼻修士轻蔑地凝视着鹿斌,一只嘴角上翘“嘿嘿……”冷笑后,轻放下右手中的三尖四镰叉于草地上,调侃的语调道:“臭小子!今儿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话未说完,已疾挥右拳,挟着“嗖”的一阵劲风,飞砸向鹿斌的小脸蛋;他的整只右臂已被淡蓝色的光墙笼罩。
鹿斌毫不犹豫地挥动散发出淡蓝色寒光的左臂迎击当面砸来的重拳。“当”的一声重响声中,二人各被反震之力震退五丈。歪鼻修士惊讶的轻“咦”了一声,以不相信的眼神瞧向鹿斌,但他只犹豫了一小会,便再次挥动环绕着淡蓝色光墙的右拳,以更大的源力激发出一记重拳,飞砸向鹿斌。
鹿斌体内淡青色的源气融合着乌青色的铁精光芒,瞬间向着散发着淡蓝色寒光的小左拳集聚;激发更大的源力猛挥小左拳回击歪鼻修士砸来的重拳。“当”的一声重响超过之前的音量时,二人各被反震之力震退十丈。
歪鼻修士小眼中的傲慢神情未改,阔嘴中低声自语道:“邪门了!”话未说完,全身上下出现摇曳着的淡青色源气团环绕、青黄色的源力释放附着、淡蓝色的光墙笼罩。第三次猛挥右拳,挟着“呼”的一阵重响着的劲风,飞砸向鹿斌的头颅。
鹿斌的全身已被淡蓝色的寒光笼罩,其内又有淡青色的源气团环绕,以及青黄色的源力释放附着。未做任何避让,直接猛挥小左拳迎击。
两拳相撞,“当”的一声巨响中,淡白色的劲气激射出二十五丈,荡飞起碎石无数。歪鼻修士满脸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中倒飞十五丈。
小鹿斌亦被反震之力震退十五丈,但小身子并未停伫;而是借着此力,疾速向后上方掠起,远远地落在鹿忠的身前,后转身伸出一双小胳膊,抱住鹿忠的腰间,小脚丫一跺地,纵身跃上离地五丈半空中的三尺小玉剑;御剑飞走。
……
宁静的小山村中,老村长的小屋中,土坑上躺着双眼空洞、面无表情的鹿忠。贾撰立在坑沿前,双手紧握着鹿双冰冷的左手,可劲地摇晃着,略微带着哭腔的叫唤着:“忠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又疑惑的表神转头望向身旁的鹿斌,着急的询问:“鹿小公子!为什么忠哥的身子这么冰冷啊?”鹿斌的双眼之中早已有了晶莹的泪光,期待的眼神回视着贾撰,稚嫩的哭腔回答说:“贾爷爷别急,村长爷爷已经去找郎中婆婆了!”
“婆婆!”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鹿斌妈妈已跟随在驼背弯腰手拄着青竹杖的郎中婆婆身后走了进来。肩头挎着小黄包袱的郎中婆婆走到坑沿旁,俯身用干枯瘦弱满是皱纹的小手触了触鹿忠的左腕,轻声的自语道:“脉象全无!”又伸手至鹿忠的鼻下探了探,嘀咕着:“鼻息全无!”她未待思索,便已神识探视鹿忠的体内,只见他脑内‘灵台’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七道细若游丝的淡白气丝附在脑内壁上轻摇;再看看鹿忠空洞洞的双目,以及即将完全扩散掉的瞳孔,郎中婆婆霎时明朗,惊诧的嗓音说出:“这小伙是被人摄去了主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