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姑娘也真是好骗,被自家侯爷这点伎俩就骗到了。
等酒儿出去后,青山从暗处走出来,跪倒在地上:“侯爷,属下该死,来迟了。”
那日,得知酒儿出了九庄镇失踪后,陆槿独自骑马追出了九庄镇,等他办完事回去再带人追出来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他找了两日才找到这里,赶到时,陆槿与黑衣人之间的打斗已经结束,正在处理黑衣人的尸首,等他们离开后,他又重新将黑衣人的尸首处理了下。
“侯爷,您的眼睛?”青山担忧地看向他的眼睛。
陆槿抚着刚被酒儿包扎好的手:“无事,只是中毒,附近可还有东乌人?”
青山摇头:“暂时没有,但他们既然已经寻到了这里,就定还会再来。侯爷,可立刻回九庄镇?”
陆槿摇头:“再等两日,告诉君柒继续在九庄镇探东乌人,定要将藏在里面的东乌人找出来。”
青山:“是。”
酒儿并不知道青山已经来过,坐在院中帮王婆婆整理弄回来的蔬菜,整理好后,王婆婆要拿到最近一个村落的集市上去卖。
往常王婆婆如果要去卖菜会起个大早,可今日因为昨日中了蘑菇毒,起晚了,但是又不得不去,因为家中的粮食不多了,必须去卖了菜换些粮食回来。
离王婆婆家最近的村落名叫小丰村,走路得一个多时辰,现在才出发,等回来估计要到深夜了。
酒儿看了一圈院子,发现院子角落的干草堆下有一辆废弃的牛车。
那是小小父亲还在世时用的,后来小小父母去世,家中日益拮据,王婆婆将牛卖了,就剩下那牛车扔在角落里。
酒儿让陆槿将他的马牵来,套上牛车,打算陪着王婆婆一起去小丰村卖菜,这样可以节省路上的时间,也能给王婆婆省很多力气。
陆槿看不见,她本来是打算让他在家里照看小小,自己陪王婆婆去就行,可是陆槿不同意,说这匹马只有他能驯服,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只要有人在旁边指方向,他可以赶马车。
一听他们都要去,小小也吵着要去,最后四人全都上了牛车。
来到小丰村,王婆婆带小小去卖菜,酒儿带着陆槿来到粮油店,买了几袋米面,又给王婆婆和小小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一一让人搬到牛车上。
等王婆婆卖完菜,拿着换来的小半袋米回到马车跟他们汇合,见到车上的东西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说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能遇到他们两个大善人,还要拉着小小磕头,酒儿赶紧拉住她。
回去的时候,因为车后面放了新买的东西,只能坐在王婆婆和小小,酒儿只好到前面和陆槿坐在一块。
即使他们有马车,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天就已经发黑了。
王婆婆拿出她带的干粮——高粱面馒头递给酒儿。
酒儿接过去,想递一份给陆槿,可是陆槿左手受伤,右手又握着缰绳控制着马车,腾不出手,酒儿只好喂他,喂几口馒头又拿起水壶喂他一口水。
陆槿身份尊贵,锦衣玉食惯了,酒儿会以为他吃不惯这么粗糙的高酿面馒头,可陆槿好像还吃的很开心。
“好吃吗?”她问。
她忍不住也多咬了两口,就是高粱馒头的味道啊,粗嚼无味,细嚼之下有淡淡的甜。
陆槿笑了笑,从袖口里掏出一颗糖给她:“你喜欢吃甜的,伴着这个吃。”
集市上,他好像一直跟在她身后,他什么时候去买的糖呀?
酒儿接过糖,剥开糖衣塞进嘴里,带着清甜的甘草味,很好吃。
陆槿又从袖口里掏出两颗扔给小小和王婆婆,小小有糖吃很开心,在车上哼哼唧唧地唱起歌来。
是一首人人会唱的儿歌,酒儿也跟着她摇摇摆摆地哼唱起来。
空寂的山间,他们两人的歌声伴着吱呀的马车声,一路向前。
陆槿这匹马果然是好马,白日里走了一次,竟然就识得了路,都不用陆槿太过催赶,就知道往哪走。
小小吃了东西在车上闹腾一顿后,和王婆婆都睡着了,她抱着雪宝,王婆婆抱着她。
马车这样摇摇晃晃的,酒儿也有些犯困,为了保持清醒,她跟陆槿找话说。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她也不愿意再提及,于是她问陆槿知不知道贺老怪与那位名叫段婕的女子的事情。
在九庄镇时,她听刘玉华提过一嘴,可后面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回了熠城。
陆槿眼睛盯着前方:“听过一些。段婕也是一名奇女子,如今是孴族的族长。”
“孴族?”酒儿问。
陆槿点头:“孴族是大京与惜山交界深山中的一个部落民族,地理位置特殊,虽然归大京,却并不被州府管辖。这也是当时皇上为了诏安他们,允诺他们的好处。”
“好像挺神秘的样子。”酒儿撑着下巴。
陆槿笑了笑:“的确是一个比较神秘的民族,他们生活在深山之中,鲜少与外人来往。”
“那贺老怪怎么跟孴族的族长扯上关系了?”酒儿问。
陆槿:“南夷那边擅长巫蛊之术,可孴族的蛊咒之术却并不比南夷巫蛊逊色。”
酒儿点头,贺老怪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了。
陆槿继续道:“孴族因为特殊的地位,皇上格外的看重。二十多年前,孴族的老族长带着段婕入都城,皇上为了能长久的稳住孴族,欲意将段婕纳入后宫。”
“可是在都城时,段婕碰上了贺清,更应该说是贺清找上了段婕。段婕喜欢兰花,贺清为博她一笑,为她入皇宫盗取稀世兰花,这也是他圣盗子名声的由来。”
“段婕即使知道贺清是为了他们族中的蛊咒秘术而来,却还是陷了进去,想要与他私奔,可贺清最后却辜负了她。”
酒儿听得皱起眉头,没想到贺老怪老了不靠谱,年轻的时候竟然还这样渣,玩弄欺骗她人的感情。
“那后来呢?”酒儿问。
陆槿:“他们两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因为这样,段婕没有再入宫。”
酒儿替段婕抱不平:“难怪大师父说贺清对她有亏欠,那样欺骗她,也太过分了。”
贺老怪那人真是注孤生。
回到王婆婆家里已经不早,王婆婆要上来搬车上的米面,陆槿让她带着小小回房休息,他来弄。
可他自己都还伤着一只手,酒儿倒是想帮忙,可是自己的力气不够,而且自己身上的伤也未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