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刺破自己的指尖,将两滴血滴入茶杯里,又将血就着茶水给阮欢意服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阮欢意虽然还高烧着,但皮下的青黑渐渐退了下去。
她打开房门,从房间走出来。
众人迎上去询问情况,酒儿笑了笑:“阮公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高烧还未退,还需注意照看着。”
众人如释重负,可突然阮夫人身子一歪,向地上软倒下去,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将她扶到床上。
酒儿掀起她的衣袖,衣袖下皮肤发青,竟然还有破口腐败流脓。
阮夫人早就已经染了花疫,却未对任何人说,她终日遮着面纱,眉眼神情也是淡淡的,没有太多表情。酒儿只当是她性子冷淡,却不想是她故意涂抹了厚厚的粉脂,将皮下的青黑盖住。
阮元扑在床前痛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真是天要亡我阮家。夫人,你早就染了病,为何不早告诉为夫?”
阮夫人将他抓住的胳膊抽出去,淡声道:“说了又如何?”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哑然。
酒儿给阮夫人开了药方,临行前,她去房中看阮欢喜,悄悄将黎沛宇给的那只小灯笼塞到阮欢喜手里。
阮欢喜疲惫的眸子突然睁大,随即眼中出现了光彩。
“他一直都记挂着你,你一定要好起来。”酒儿说。
阮小姐眼里泛出泪水,轻哑着声道:“谢谢。”
从阮府回到客栈,天都亮了,周子沐伸着懒腰走下楼,见到酒儿风尘仆仆的。
“酒酒,你这么卖力救阮家的人,我定要去给你讨一个好价钱,他们阮家钱多的是。”
酒儿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连喝了两杯。
“周子沐,今日的药要变。”酒儿说。
周子沐:“怎么了?找到诊治的方法了?”
酒儿眼神莫测的看着前方,只是摇头。
这时,顾大娘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娘。”酒儿喊叫着跑上楼。
顾大娘将她拉进房中,比划着询问:“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听说是去阮府看病了?”
酒儿点头:“阮府的夫人、小姐和公子都生病了。”
顾大娘忧心忡忡的看着酒儿:“我们离开吧。”
酒儿握住顾大娘比划的手:“娘,我们现在走了,九庄镇的百姓怎么办?对花疫我已经寻出些眉目了,我一定会找到解药救他们的。”
顾大娘还是不放心,着急地支支吾吾的。
酒儿安慰:“娘,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呢,花疫感染不了我。”
今日的药换成了解毒的,酒儿在街边一一替重病的患者检查,没有再戴面纱。
这是中毒根本不是瘟疫,戴面纱是多此一举,酒儿知道但周子沐不知道,他见她脸上光着,赶紧拿着面纱走上去。
“酒酒,你怎么又忘了戴面纱,整个九庄镇的人都等着你救呢,你要是感染了如何是好。”
他说着从身后替酒儿系面纱。
酒儿双手染了黑血,脏得很,也腾不出手,就让他帮着戴。
陆槿一行人入镇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一向心高气傲的周子沐正站在酒儿身后,细心地替她系脸上的面纱,还一边叮嘱着。
酒儿在他身前没有一点拘谨,自在的仿佛这样亲昵的事已经做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