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会有两个阿爷啊?十八郎的阿爷只有一个,那就是圣人,你呀,祸根早已埋下,而你却不自知。”
宁王冷哼一声,不满道:
“帮他养了六年,我还养错了。”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玉真也是一脸无语,她现在经常在做这种和稀泥的事情。
当初圣人敕令杨玉娘度牒,宁王便入宫与圣人大吵了一场,她听闻之后,两边奔波,不停的劝和。
毕竟她就这两个哥哥了。
眼下风头好不容易过去一些,今天就闹出这种闹剧,她也很心累啊。
所以一向不愿意掺和这类事情的她,今天与宁王一道去隋王宅,就是想给李琩撑一撑脸面,稍作弥补。
至于见王维,倒在其次。
等到宁王和玉真公主抵达之后,府内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原本混乱的宴会,也重新变的正式起来,一切重归秩序,老郭家脸上的阴霾,也算是稍微化解一些。
李琩请宁王与玉真公主入上首主位,他则坐在一旁,在堂内一片丝竹声中,聆听两人的教诲。
这是该有的过程,新婚男子,自然需要接受长辈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大意就是好好过日子啊,早点生孩子啊之类的。
“李适之也没有来吗?”唠叨半晌之后,宁王在满堂的客人当中扫视几遍,才皱眉道。
李琩小声道:“他派人打过招呼了,希望我能够多多包涵,身居宪台,位高权重,是应谨慎一些,孩儿能够理解的。”
玉真闻言,也是叹息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啊,李适之身为宗室,前来恭贺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如今也要避嫌了。
难道减口(出嫁)比进口(娶妻)还重要了?
“哥奴呢?”玉真问道。
李琩笑答道:“也打过招呼了,右相没来,但是李岫来了,就在那里。”
说着,李琩指了指李岫所在的位置,这哥们今天算是挺够意思的,一来李琩跟他是发小,二来太子去了真阳那边,他就肯定不去了。
李林甫不掺和,但没说不让儿子掺和。
看到李琩的指点,李岫也赶忙起身,朝着宁王和玉真公主施礼。
玉真远远的摆了摆手,示意你坐下吧。
也就是这时候,管家张井悄悄过来,附耳在李琩跟前低语几句。
李琩一愣,挥退后者,然后朝宁王他们道:
“我那位六哥来了,但是说不方便进来,请我往府外一会。”
“唉”李宪长叹一声:
“这叫什么兄弟啊?”
“阿兄慎言,”玉真提醒一句后,朝李琩道:
“十八郎去吧。”
李琩点了点头了,然后从侧门离开,在张井的带路下,前往王府的后门所在。
李琬连正门都不敢进啊
“兄长,”
李琩加快脚步上前,与老六李琬双手紧握:
“难得还有一位兄长记挂着我,弟感激涕零。”
李琬一脸苦笑道:
“本以为成婚当日,能在你这里醉饮一场,谁知道会变成这副样子,眼下你这边似乎成了宗室禁地,谁都不敢来。”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巷子尽头的荣王府内侍,以及几名金吾卫,叹息道:
“我去过真阳那边了,借口身体不适,饮了一杯便离开了,我琢磨着,终究是亲兄弟,无论如何都该来一趟你这边,你也勿怪其他人,他们也有难言之隐。”
李琩一直都知道,李琬是菩萨心肠,老好人一个,人家今天来这里,势必惹太子不满。
但他还是来了。
“兄长进府吧,”说着,李琩就要拉扯李琬进来。
但是李琬没有挪步,而是笑道:
“不进去了,给你备的贺礼不多,你别嫌弃,我现在就要回十王宅了,不便在外停留,你我兄弟难逢见面,今后务要珍重。”
说着,李琬挣脱李琩手掌,然后拱了拱手,就这么往巷子尽头去了。
李琩站在巷子里,目送对方,他能看到,出了巷子的李琬转身朝他摆了摆手,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一句:
回去吧
李琩顿感心酸,这特么是皇子吗?这特么是大唐的亲王吗?
咱们怎么这么倒霉?给他当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