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怎地才来?”谢玄大声道。
李徽飞骑而至,笑道:“耽误了片刻,万分抱歉。”
谢玄看着他身后骡车上坐着的数十名人手,皱眉道:“他们也跟着去?我已经挑选了5百精锐骑兵护卫,用不着你再带人手跟随了。”
李徽笑道:“来都来了,多个人多份力。周兄带队,就在骡车上。”
谢玄这才看到第1辆骡车上,面容丑陋的周澈正看向自己。周澈现在的身份是李家族人,所以谢玄只能微微颔首,并不能上前行礼。周澈也颔首还礼。
“4叔呢?等急了吧?”李徽道。
谢玄道:“车上等着呢。”
李徽忙策马来到马车旁,拱手向着车中坐着的谢安行礼。
“4叔,抱歉的很,来迟了些。”
谢安神色淡然,沉声道:“出发吧。”
谢玄李徽拱手应诺,当下骑兵兵马整队,百骑前方开路,百骑断后,其余的护送着装载礼物和人马辎重粮食的大车以及李徽携来的5辆骡车正式开动。
王彪之王坦之等人和1干官员士族拱手相送。南篱门城门大开,庞大的车马队5缓缓出城离开。
……
李家大宅之中,张彤云站在廊下台阶上,眺望着南城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还是坚持站在这里。
清早起来,和阿珠送了李徽出门之后,张彤云便1直站在这里,任凭阿珠劝说也不肯回屋呆着。
她倒不是责怪李徽执意要去冒险,因为李徽做了解释,她也理解李徽的选择。张彤云知道,李徽有他自己的决定,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虽然张彤云心里1万个不愿意让李徽跟着谢安去冒险,但是她却知道,有些事自己无法阻拦。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祈祷祝福,希望李徽能够平安归来。
昨晚,李徽对自己和阿珠进行了1番安慰和解释。李徽告诉她们,此行对他干系重大,并非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离开她们去冒险,而是这是他的职责。他必须协助谢安完成这次危险的旅程,因为此次旅程将会干系大晋局面,对他个人而言也是极为有益。
张彤云不明白李徽说的对他个人有益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去涉险,哪来有益可言?但李徽没有明说,她也没有细问。因为她知道,李徽做事自有他的缘由,自己不必问,问了也无用。
李徽倒是信誓旦旦的向她们保证了1定会平安归来。但张彤云认为那是他的安慰之言。人人都在说,桓大司马此次率大军前来,是要杀人的。夫君和桓家也有很大的过节,跟那郗超也有嫌隙,此番送上门去,岂能安全?这明显是夫君的安慰之言。
张彤云本来以为阿珠也很担心,但是阿珠表现的倒是很淡定。张彤云问她的时候,阿珠说,当年在居巢县的时候,公子也是如此。危险的事从不避开,而是从容而去。剿湖匪,杀流匪头目,公子都是亲自前往。有1次面对几千叛军来抢粮食,他带着1两百人便去迎战了。
阿珠说,1开始她也吓得要死,但是,公子每1次都平安归来了。敌人都被他给打败了。公子每次承诺会平安回来,都没有食言,所以从那时起,她便选择完全相信公子的话。
阿珠说,担心自然是担心的,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不如打理好家事,在家等他回来便好。公子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不喜欢人愁眉苦脸的。
听了阿珠的话,张彤云唯有苦笑。张彤云自问没有阿珠洒脱,不过阿珠的话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和安慰。相信李徽的选择,相信他的话,这是自己唯1能做的。
况且,这种时候,谢4叔那样身份地位的人都要去冒这样的险,夫君更是不能避免了。
而且夫君也确实不喜欢人哭哭啼啼的。今早自己要送他去南篱门,李徽却坚决的拒绝了。李徽说,他不喜欢离别时难舍难分的感觉,仿佛生离死别1般并无意义。他要自己把这当成1次寻常的小别而已。
李徽说,自己走后,她也不必愁眉苦脸的。有那时间担心忧虑,还不如在家练练书法,学些乐器,看看书,画几幅画什么的。或者没事去和阿珠逛逛街,买几件好衣服穿,买些好吃的享用。
可是,他说的轻松,自己又怎能装作无事1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