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沉声道:“吴通之,马凉,可收到本人昨日下达的通知?要所有人今早辰时之前抵达衙署?”
吴通之和马凉笑道:“收到了,收到了。哈哈哈。”
李徽1拍桌子,冷声喝道:“既然收到了本官的通知,为何来的这么晚?是眼里没有本官么?本官之命,对你们是耳旁风么?”
吴通之和马凉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李内史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周围这帮人神色也颇为玩味。
“李内史,不必……不必这么小题大作吧?呵呵,我只是起的晚了些罢了。”吴通之赔笑道。
李徽呵呵笑道:“小题大作?呵呵,那就当本官小题大作吧。今日本官还就小题大作1回。”
吴通之冷笑道:“罢了,我不跟李内史争吵。根据衙署规章,迟到罚钱1万。我认罚便是,这总没话说了吧?”
李徽大笑道:“罚钱1万?你想的美。自本官上任以来,这4个多月的时间,你吴通之天天迟到,有时候还1两天不见踪迹,也没向本官报备请假。本官这里都记录在册。你罚钱1万便想蒙混过去?”
吴通之愕然道:“你……你……怎地背地里盯着我们?”
李徽冷笑道:“什么叫背地里盯着你?本官是明着盯着你才是。怎地?本官没这个职权么?我给你算算罚金,以前的倒也罢了,本官上任这4个多月,你1共迟到了两个月0十3天。无故不来衙署2十天。加在1起,共计9十3天。其中旷工算3倍,那便是1百4十3天。每日罚金1万,你需交罚金1百4十3万钱。吴通之,认罚吧。”
吴通之目瞪口呆,叫道:“你这是讹诈我是么?1百2十3万?你怎不去抢?”
李徽微笑道:“不认罚是么?那更好办了,本官已经写好了给吏部的行文,你这样懒散废弛,尸位素餐的官员,我丹阳郡可养不起你这尊佛。本官请吏部给我配个新郡丞便是。吴通之,交回郡丞印绶,脱下官服官帽,你可以走了。昨日我才去见了郡尹王公和吏部尚书谢公,他们已经亲口承诺了,郡中官员,但我有觉得不合适的,1律撤换。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拿不掉你的官职。你不是喜欢躺在家里过舒坦日子么?以后你可以天天不用来衙署了,你可以找个竹林吹笛子喝酒去。”
吴通之惊愕不已,心中极为愤怒。但他却也知道李徽的身后可是站着谢安王坦之等人的。此人和谢玄是结义兄弟,背靠谢家,所以才能青云直上。否则凭他怎能得到丹阳内史之职?
王坦之那日也说了,李徽的命令便是他的命令。那说明是全力支持他的。自己这郡丞的官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海陵吴氏可不算什么大族,能得到这个官职可废了很大的气力。绝不能就这么丢了。
“吴通之,想好了没有?认罚还是去当你的闲云野鹤去?”李徽冷声问道。
吴通之心中怒骂,脸上却堆起笑容来道:“认罚,认罚。下官开个玩笑罢了。下官身为丹阳丞,当以身作则。下官之前散漫了些,确实不像话。李内史点醒了下官。下官理当受罚。1百4十3万钱,就当是……就当是买个教训。”
李徽呵呵笑道:“这才对嘛。吴郡丞家私丰厚,在乎这1百来万钱么?命随从回去取吧。交了罚钱,1笔勾销。以后吴郡丞还可以迟到,还可以旷工。按时交钱便是了。衙署里也不多你1个人。呵呵呵。”
吴通之心中恨恨,却只能赔笑,吩咐随从回家去取罚金。
周围众官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1切,心中尽皆嘀咕起来。李内史之前1团和气,和众人称兄道弟。那吴通之为郡丞,和杨凯之等人同为李内史左膀右臂,关系亲密之极。谁能想到他忽然翻脸不认人。1张口便罚了1百4十多万钱,当真毫不留情,无耻之极。
而且,李内史居然还记了账,旷工迟到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座的几乎都有过旷工迟到的记录,不知道会不会1个个的罚钱。其实若当真只是罚钱,倒也罢了。就怕还有别的花样。今日这情势,似乎有些不妙。
吴通之被罚,郡尉马凉看在眼里。他倒是见机的很,见到李徽目光转向自己,忙主动拱手道:“卑职惭愧,也有怠慢公务之时。卑职认罚便是。但有1点,卑职绝非不遵李内史之命。卑职对李内史尊敬之极,实在是因为宿醉未醒。家中混账也没有叫醒卑职。卑职回去后定重重责骂他们。”
李徽呵呵笑了起来,看着马凉道:“马凉,你便不用罚了。虽然你旷工迟到的次数也不少,但本官没打算罚你。”
马凉心中1喜。笑道:“多谢李内史开恩。”
吴通之心中恼怒之极,差点开口大呼不公。但想到这有牵扯马凉之嫌,今后怕是难以共处,于是便忍住了。
众官员闻言也纷纷想:“原来内史大人倒也不是个个都罚,看来是吴郡丞得罪他了,这只是针对他的。李内史倒也随意的很。”
然而,却听李徽说道:“马凉,你也不用谢我,我不罚你,可不是包庇你。而是因为你无可救药。你贪赃枉法,渎职徇私,已经犯了大罪。罚你钱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你要被革职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