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龙皮甲坚韧无比,刀剑不入,冯黑子轻易不穿,除非有大的行动。
威风凛凛的冯黑子,身穿毒龙皮甲,腰悬环首钢刀,率领手下湖匪一百二十余人登上船只。一声令下之后,十余艘船只划出码头,升起船帆,借着寒冷的西风之力向居巢县方向疾速而来。
经过约莫一个时辰的航行,船只抵达居巢县西南侧的柳林大堤。众人从芦苇荡中上了大堤,整队准备。
为了确定进攻的消息顺利传达给了孙屠子等人,冯黑子特地命人去柳林老柳树处查看。很快得到的反馈是,皮囊已经被取走,消息已经在昨夜成功传达。
冯黑子放了心。这是个极为重要的步骤。必须确定孙屠子等人得到了消息,才能里应外合顺利进入县城中,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否则怕是要白跑一趟。
众人在雪地中步行,迅速向县城西门抵近。二更过半,一百多名湖匪已经潜伏于西城门外的雪地之中。此刻只需等待孙屠子等人得手,打开吊桥城门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
入居巢县城。
寒风之中,冯黑子眯着眼从掩藏的沟壑里升头眺望城头。城墙城楼上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动静。事实上整个居巢县都是漆黑一片,毫无声息。这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整个居巢县城里的人都不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城门城墙等待信号的时候,冯黑子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带人冲入县城袭击县衙的情形。
那天晚上,天也是这么黑,夜也是这么静。只不过天气没有这么冷罢了。冯黑子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一行数十人,在内应的帮助下也是从西门进城,在黑暗中摸到了县衙。
搭梯子进了县衙之后,县衙的那帮衙役尚在睡梦之中,被手下人冲进屋子里好一顿砍瓜切菜,十几名差役衙役都瞬间被砍死,血流的满地都是。
冯黑子还记得,自己带人冲进后衙的时候,那个黄县令似乎已经知道了外边的变故。他没有逃走,居然还拿着一柄剑拦在廊下朝着自己大声呵斥,要自己即刻放下屠刀投降云云。
那场面有些好笑,一个弱不禁风的家伙站在那里拿着一柄剑,面对着自己带着的十几名兄弟,居然还敢呵斥自己。
自己当时冲上前去,一刀便将他拿剑的手臂齐根卸下。自己逼问他县令大印的下落,要他交出大印。结果这厮居然还忍着痛喝骂自己。自己又一刀便砍了他的脑袋,带着手下众人冲击后
衙,将所有人全部砍杀。
那一晚杀的干净利落,从那天之后,居巢县便是自己的天下了。再也没有县令敢来上任,本地的百姓也再也不敢对自己说个不字。自己便是在那一晚登基为居巢县的土皇帝的。只可惜自己没能找到县令的大印。自己倒也不是非得要玩意,只是那东西自己还没见过,想拿来把玩把玩罢了。
夜袭县衙那一仗自然是整个水寨兄弟们最津津乐道的一役,也是最令所有人得意的一次战斗。那也是冯黑子的得意之作。但不知为何,事后每次想起来这场战斗,冯黑子心里都能记得那黄县令当时的样子。
虽然冯黑子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其实对那位黄县令倒是有些钦佩。在那种情形之下,他居然提着剑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呵斥。可见是有几分胆魄的。扪心自问,若自己是他,当时怕是已经跪地求饶了吧。
冯黑子看着黑乎乎的城头心里想:听说县衙里又来了朝廷派来的不怕死的官员,今晚解决了那帮乞丐兵之后,得去县衙一趟。敢来居巢县当官的人,必是要死的。
只是不知道,眼下县衙里的这位跟当年的黄县令比起来如何?会不会是个见了自己便下跪的软骨头。那样的话,可就太没意思了。自己还是喜欢黄县令那样的硬骨头。杀起来也更有意思。
冯黑子的脑子里思绪翻腾着,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过
了多久。突然间,身旁的二寨主水猴子沉声道:“大寨主,城头火把亮了。老四他们得手了。”
冯黑子忙抬头看去,果然,城头上一根火把来回摇晃着,正是西门得手的讯号。
冯黑子心中大喜,伸手拔出环首钢刀,沉声喝道:“儿郎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