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务员叔叔告诉他,他的母亲在京还有要事要办,担心无法照顾好他,所以暂时把他送回他的父亲身边。
牧知野乐得回去找他的两个哥哥,可到了家才发现大哥一直在公司忙,二哥根本不接电话,连常年深居在家后山休闲的父亲都不在。
牧羽去世后,牧家似乎变得更安静了。这种变化在很久之前已经开始发生,或许是牧汉霄宣布结婚的那一刻起,或许是六年前牧羽从云海摔门而去的那一刻起,也或许是更久更久以前,孕中的赵梦令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外有染、还早已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开始。
牧泽驹接到牧汉霄的电话时正在闷头睡大觉,他不耐烦接起电话,听到大哥带来的消息时却瞬间清醒过来。
“妈可能被查了?”牧泽驹一头雾水:“为什么?”
牧汉霄似乎很忙,在电话里没有详说,只让他从今天起一切低调行事,公司的所有演艺和宣传活动也全部尽量低调。首都传来的消息是赵梦令正在接受调查,但大家只是传言,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通电话的一天后,牧云霆名下的三家公司暂停营业,迅速人去楼空。牧氏集团、牧泽驹的娱乐公司和牧羽生前创办的青飞公司同时受到公安和税务的调查。牧泽驹得到大哥的指示坦然接受了调查,青飞的规模更小,财务方面一直由霍诗音亲自监督,没有大的问题,只有谢鸣请了长假,暂时不知去向。
但牧汉霄被带走了。据说他在集团高层会议众目睽睽下被公安客客气气请离,此事一时引发轩然大波。牧泽驹再顾不得自寻烦恼不问外事,他多方打听,却得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牧家可能涉及大量非法交易、走私与巨额偷税等,牧汉霄作为集团最大的老板难辞其咎,如证据确凿,他的大哥可能面临刑事强制措施与巨额赔款。
牧氏一夜之间人心惶惶。但更糟糕的消息紧接着传来:在一部分境外社交媒体、海外华人着名门户网站与国内许多论坛上出现了“赵作”这个华人姓名,报道称赵作系国内现任高官赵梦令的亲戚,借赵氏之荫蔽常年行非法走私一事,货品最高涉及多国军火,后赵作因交易败露逃到美国,至今行踪成谜。
报道经过大量报道和转载,传播呈现扩大之势。牧泽驹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碧波堂去见父亲牧云霆,彼时牧云霆正在与人通话,老人眉头紧锁,似乎遇到棘手的问题。但牧泽驹一来,他就结束了通话。
牧泽驹急道:“爸,海外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牧云霆把手机扔到桌上,疲惫坐进沙发:“不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联系不上你的母亲。”
“我能确定大哥一定是被人陷害,他绝对不可能为了钱犯法,他最明白延续家族利益的重要性!”
老人倚在沙发里抽起雪茄,声音沙哑:“他是牧氏最大的股东和董事长,还有谁能陷害他?事情还未有定论,你不可乱来。”
“可大哥现在被扣在里面了!”
“阿驹,现下有个更严重的问题。你的母亲极有可能官职不保,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有人要对付她才挑了她进京述职和两年后竞选的这个时间点。如果那些证据真的到了上面,谁都别想保她。”
“什么证据?”
老人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杀人。”
牧泽驹的脸色瞬间白下去。他握紧沙发扶手,呼吸变得急促。牧云霆说:“原本不想告诉你,你也不要和小野说了。此事说到底因他而起......”
牧云霆呼出一口气:“我们都太溺爱他了。没有把小孩教好,现下就是报应。”
牧云霆把方宛涓之死告诉了牧泽驹,牧泽驹几乎做梦般听完。后来父亲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几乎都听不见了。
好像无论是与他至亲的父母,甚至是从小将他带大的大哥都在他面前换上了另外一副面貌。谁都有秘密,但在牧泽驹心里,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亲人之间为了守护共同的家而付出,这在牧泽驹看来理所应当。
但当他晚上离开碧波堂,走之前回望这座掩映于林木夜色中的白色建筑,心中头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经龙川之手递上去的关于赵梦令一系列犯罪行为的证据引起大震动,龙川被留下与多方谈话,赵梦令则被暂时留在京中接受调查。
她被请入看守所,即使如此也始终笔挺端坐。调查员试图从她的嘴里聊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冷冷的一句话:她的律师很快会来,请与她的律师详谈。
“赵书记,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是在为公办事。”调查员说。
赵梦令几个晚上都没有好眠,此刻仍漠然着脸色:“我也一向为公办事。”
“您的儿子牧汉霄也接受了调查,此刻与您一样坐在看守所里。”
“是吗。”
调查员又给出一个讯息:“我们已经找到了赵作,他已经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赵书记,我想您明白赵作的供词对我们来说有多关键。”
赵梦令沉默下来,她的呼吸变重了。而之后无论调查员再说什么,她都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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