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内的高层会议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会议云集董事高管,独会议桌上的主位空着。
牧汉霄独自坐在办公室。他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不知是谁,他燃着根烟,听了会儿电话,随后挂掉。
桌上的座机响起,牧汉霄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听起来有些不安的秘书,“牧总,您的弟弟牧羽来访,我们已告知他您在开会,但是他执意要上来......”
话没说完,门口已响起隐约脚步声。牧汉霄放下电话,按下门的开关,顺手灭了烟。
牧羽如入自家般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紧张不知该如何劝阻的几位秘书。牧汉霄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关上了门。
“下午好啊。”牧羽轻巧踱步进来,悠闲四处看看。牧汉霄的办公室风格老派,了无生趣,显得突然闯进来的牧羽鲜亮得突兀。
牧汉霄说:“出去几年,就把基本的礼节丢干净了。”
牧羽听得乐不可支。他随手拿起牧汉霄办公桌上的玉石把玩,漫不经心道:“什么基本礼节?是进门没有敲门说声您好,还是小小年纪就把手无寸铁的女孩推进游泳池?”
牧汉霄没有理会他。牧羽绕到办公桌前,桌子挺大,沙发离得远,他索性脚一抬坐到桌上,就坐在牧汉霄手边。
他的行为狂妄之极,从没有人敢这样对牧汉霄不敬。但牧汉霄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牧羽一眼,他的目光沉沉,无人能读懂情绪。
“你不是最会管教人了吗,牧汉霄。”
牧羽一手撑着桌面,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天光灰亮,高楼的风景一览无遗。越到高处,光越是冰冷。
“怎么到你最宝贝的弟弟这里,你就不管了?”牧羽放轻声音,如与人温柔细语。他的眼神冰冷,锁定牧汉霄的脸,“你凭什么偏心他?”
牧汉霄沉声说:“你不该招惹他。”
“我受罚了,被你们的好母亲差点打死。”牧羽笑眯眯地,“牧汉霄,你想看看吗?”
他抬手放在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解开。牧汉霄冷冷看着他,“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你不敢看?”
牧羽解下第二颗纽扣。他的皮肤雪白,脖颈和锁骨细腻,午后近傍晚的光界限模糊,既不明亮,也不热烈,朦胧的一片淡金将牧羽笼罩。
“凭什么当初我被赵梦令关了三天三夜,你一次也不来看我。现在牧知野犯了错,你不闻不问?”
牧羽解开了衬衫纽扣,洁净的胸口和小腹衣衫半掩。他慢慢褪下衣衫,肩头瘦而润泽,后背漂亮的蝴蝶骨欲飞,鞭痕在他的身上留下可怖的数道淤青。他的伤口恢复缓慢,痕迹要过很久很久才会消泯。
“牧汉霄,你的规矩呢?”
牧汉霄站起身。
他的身影挡去了牧羽身上所有的光。牧羽抬起头看他,笑得无谓,“又想把我扔出去了?”
“衣服穿上。”牧汉霄的声音低沉。
“不要,哥哥。”牧羽温软地叫牧汉霄哥哥,全无防备地抬起双手,对牧汉霄露出他脆弱的胸口和腹部,“我这么痛,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也不管我?”
“如果你稍微有自知之明,就应该和他们保持距离。”
牧羽笑起来,而后收起笑容:“你也知道,我没有那种东西。”
两人沉默对视。牧羽毫无退缩之意,抬着手好整以暇坐在牧汉霄的桌上。两人离得很近,错温的呼吸缓缓交汇,牧汉霄的体温久违地靠近牧羽,那一刻牧羽晃了神。
逆光让牧汉霄的神情被黑暗隐去,男人的气息很冷,平静地收敛了粗暴和压迫的因子,只有不可捉摸的躁意。牧汉霄拉过牧羽的衣服,手法不算温柔,牧羽被扯向他,散乱的衣服被规整扣上纽扣。
牧羽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盯着戒指,半晌抬起头,“哥,你和嫂子好甜蜜啊。”
牧汉霄不理会他。牧羽靠近他的脸,“你爱她吗?”
“幼稚的问题。”
“爱很幼稚吗?”
两人的距离不能再近了。牧汉霄扣好他的衬衫,牧羽的唇离他一指之间,他们的影子早已亲密无间地交叠。
牧汉霄看向牧羽。他的眼眸深黑,深处像空无一人的黑色宇宙,恒星的死亡与星云的爆发都静谧。
而牧羽的双眼清亮润泽,跳跃的星点翠绿像树梢间绽放的新芽,漂亮生动得无与伦比,顷刻引人失足深陷。
牧羽被霍地握住下巴。牧汉霄一手握住他大半张脸,修长有力的手指摁得他疼。那枚婚戒抵在牧羽的颚骨上,令牧羽痛的同时,又阵阵想发笑。
“你和牧知野身份有别。”牧汉霄终于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这就是规矩。”
课上正进行自由讨论,牧知野坐在电脑前转笔。
他不用干活,自有人抢着替他做。他身边从不缺朋友,其中跟他最紧的就是何城。
何城吊儿郎当地和旁边女孩撩了几句,转头见牧知野一脸不高兴,凑上来搭他肩膀,“野哥怎么了?最近老垮着张脸,谁惹你不高兴?”
牧知野烦得很,挥开他的手。何城没皮没脸嬉笑:“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呢?你不是说你妈替你出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