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就在公司凑合了一晚。
公司所有东西刚刚全部搬好,办公室里有软沙发,牧羽又累又困,裹着毯子往沙发上一躺,睡觉。
他从大三时开始创业,最初只是与三两好友一起玩玩做的商业课作业,后来赚的钱越来越多,干脆一合计开个工作室。工作室名叫“青飞”,最初是借学校的一个活动室作地点,后来搬到牧羽的住处,东国会大街上的一处二层公寓,带一小花园。一楼作办公区,二楼睡觉。
如今牧羽回国发展,在裕市注册分公司。其他人比牧羽先一步回国,一番招兵买马凑齐个班底,上周起已开始运转。
牧羽在一阵开关门声和说话的声音中迷糊醒来,旁边响起熟悉的女声:“牧总醒了,都放开嗓子说话吧。”
“牧老板怎么睡公司沙发?没地去跟我说声么,我家大门常打开。”
牧羽一看时间,十点多,都上班了。霍诗音穿着干练的衬衫,短发挽到耳后,百忙之中抽空看一眼牧羽,促狭一笑。陆豪坐在牧羽腿边端着早餐吃得狼吞虎咽,满屋的香味。
新招来的员工排队递完报告,和牧羽打过招呼,离开了办公室。牧羽肚子饿,看见桌上陆豪给他买的早餐,拿起来吃。
“人招得怎么样了。”他边吃边问,睡得嗓子还哑着。
陆豪说:“我和阿音拉了几个同学进来,先负责东区和北区总监,我暂时兼着中部和南区总监,华盛顿那边还是范恩主持,阿音先管整个大后方。其他都好说,目前缺个财务,这块我们不确定找谁好,要不你来决定?”
“项目接了吗?”
“接了个。”陆豪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关淼,笑嘻嘻地,“昨晚和蓝斯一群人喝到三点,全国最大的中介机构到手。”
牧羽接过合同看了看,拍拍陆豪:“吃点胃药,提成找财务开。”
霍诗音礼貌提醒他:“我们没财务。”
牧羽脑子转过来,站起身:“行吧,那就先开会。新公司新气象。把范恩他们也叫起来,开视频。”
于是从上午到整个下午都在开会中渡过。牧羽的公司主打高端品牌项目,与世界各地的品牌方进行合作。牧羽、陆豪和霍诗音曾一起在华盛顿大学念书,初期便是牧羽、陆豪和范恩负责对接品牌和机构,霍诗音负责策划与联系厂家等等。
公司目前只有十几个人,牧羽亲自问过所有人目前的岗位和任务,以及解释陆豪新接手合作方的后续对接,中午自己掏腰包给所有人点了翠华餐厅的送餐,大大小小餐盒摆满一整桌,把视频另一头大半夜被叫起来开会的范恩看得眼冒绿光。
开完会后牧羽回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陆豪进来,“有人找你。”
“谁?”
“你哥的秘书。”陆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补充一句,“你大哥。”
他话音落下,一人已站在办公室门口。牧羽拿起眼镜戴上,客气对来人一笑:“原来是谢叔,请坐。”
谢鸣西装笔挺,头发梳得平整,手提一公文包规矩有礼站在门边,对牧羽恭敬鞠躬:“恭祝牧羽先生公司新立,牧先生听闻喜讯,特让我前来捎句祝贺。”
陆豪噗一声笑出来,牧羽挑眉扫他一眼,他一耸肩,手插口袋晃走了。
牧羽亲自泡一杯好茶,请谢鸣坐下。谢鸣是牧汉霄心腹,律师出身,跟随牧汉霄多年,地位在牧家的集团帝国也是元老级。大佛进了小庙,牧羽识趣,对谢鸣客客气气。
“小公司没那么多讲究,只有袋装茶,委屈您将就。”
“牧羽先生太客气了。”
谢鸣面目线条冷硬,对牧羽语气却温和。谢鸣的作风做派颇似他的老板牧汉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由于直属上司是老板牧汉霄本人,难免高傲不给人面子。
这位御用心腹对所有牧家人都很客气,奇怪的是,竟然包括牧羽。
谢鸣够给牧羽面子,还真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牧羽看得想笑,这老家伙平时喝的是黄山毛峰,用乾隆年间的紫泥茶具,也不知道喝了这包阿音花四五十块买的茶叶,心里作何感想。
但下一刻牧羽就不想笑了。
谢鸣说:“牧羽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参加贵公司的招聘面试的。”
牧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参加什么面试?”
谢鸣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书,从里面抽出自己的履历表,“听说贵公司正缺一位人资部主管,鄙人恰好常年从事人资和财务相关工作,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
牧羽干笑,“谢叔就不要拿我们小公司寻开心了。”
谢鸣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从前东家辞职的辞呈,公司已走完我的辞职流程,牧先生亲手签的字。”
“谢叔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在公司里是否有个职位都不重要了。”牧羽客客气气地,“我不知道大哥特意让谢叔辞了本职来我们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您也知道我们不过是个小公司,现在整个公司不到二十个人,流水都不足大哥那边的一小点零头,您来我们这实在是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