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彻又扇了他一巴掌,把人推回椅子上,踉跄地后退几步:“你怎么能这么傻……”这张美貌犹存的面庞哀痛大于悲愤,“明明就已经在同一个人身上受过一次伤了,却还是要去碰……”他猛地跪了下来,膝行到池焱面前,扒开自己衣领:“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那是一个久远的标记,齿痕依然清晰,却被人自虐似的用刀子交错地划了一道又一道,留下的伤疤像是丑陋扭曲的肉虫。但只要能掩盖住,就是好的。
“你以为我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吗?α……α都是骗人的东西,他们说的没有一句真话。更别提那个谁……他跟咱们能一样吗?!”
“怎么就非要赔上命去爱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呢……”
“焱焱,咱们玩儿不起、玩不起……”
池焱见过他疯,没见过他这么哭过。他时常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有多辛苦自不必说。
明明早就决定了要保护爸爸,却总是让他这么伤心。
池焱想去抱着他,却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肚子太痛了,下身好像也有水液在流。
这个不受待见的孩子,会不会就这样……没了比较好呢?
爸爸也不会哭了,同事们看自己也不会是怜悯又同情的模样……
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会想到戚守麟呢。
想到在“钨金”的时候他第一次从自己面前经过,带着一股辛冽的气流。
想到第一次和他正式有对话的时候,停车场投下的灯光把他映得像一个无机质的精致仿生人。
想到他其实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懈可击。
他也有孤独地坐在秋千上的背影。
他并不喜欢总是笑。
他的迷茫、他的彷徨、他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的样子。
他的疯魔、他的狠戾、他会把玻璃咬碎了含在嘴里。
他的痴迷、他的柔情、他得知成为父亲喜悦的战栗……
不是没有勇敢过,可那鼓足了池焱一生全部的勇气,向世界嘶吼着、咆哮着不要夺走我的,我这辈子第一次爱的人。
“我要保护他。”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多余。
一颗石头,又丑又硬,还想挡在超新星的面前。
毕竟他总是这么没用,到头来谁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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