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峙走进雅间的时候付柏启已经坐在里面了。这边距市区很远,没什么人,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听见了声音,但却没有转头,眼神仍是望着窗外。直到闵峙在他面前坐下,付柏启才移回视线,“闵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闵峙没有说话。
两人都没什么表情,明明面对面坐着,却谁也不看对方的脸,不像一起共事多年的人。
“听人说这里的甜点很好吃。”
付柏启眉头微微皱了下,看了男人一眼,没有搭话。
隔了会儿,服务员进来了,付柏启的视线又移到窗外去了,闵峙随意翻了翻,“一份乳酪塔,外带。”
坐在对面的付柏启眼神沉了下来,握着银勺的手指微微泛白。虽然不是特别清楚方逢至的口味,但之前在家里总能看见冰箱里放着不同款式的甜品。
“现在就准备吗?”
“再等一会儿。”
付柏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发沉的眼睛瞥过面前的男人。
这算什么?
是在向自己炫耀和方逢至的甜蜜生活吗?
等服务员出去后,他的手倏地松开,银勺碰撞在杯子边沿发出清脆的响音,“如果闵总只是来买甜品,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就准备起身。
“你误会了。”闵峙望向他,“我确实是想和你聊聊。”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联系你。”
付柏启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聊什么。”
闵峙淡淡地,“昨天夜里,我看到你给方逢至打来的电话。”
“既然已经离了婚,付先生再纠缠的话,会造成没必要的困扰。”
纠缠?
付柏启冷冷地,“这算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闵总来插手吧。”他停顿了下,“再说,闵总很不放心他吗,连谁打了电话都要排查。”
“无意间看到的。”闵峙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对方,“那个时候他在洗澡。”
付柏启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现在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勉强稳住声气,“这样啊。”
“不过,闵总你真的能相信他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某种恶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有了前科,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变得可疑吧。”
“他对我的那份心思可是从小就有了,整整十年,现在说放手就放手。”
付柏启看着闵峙的表情终于沉了下来裂开了一道口子,唇角上挑了下,接着开口,“对你又会坚持几年?”
“你应该也清楚,出轨和偷情,不会只有一次。”
接近傍晚,闵峙才从外面回到别墅。
司机止不住地从后视镜里望闵峙,不敢说话。坐在一旁的助理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闵总,到了......”说完,顿了下又问,“要不要、先去研究院?”
闵峙没说话,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他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眼睛紧紧盯着别墅,突然吐出一口气来。
终于......
自方逢至受伤以来压在心头的怨气和不满卸下了大半。他摊开手心,上面沾着点洗不干净的污渍,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还在滚烫地燃烧着,烧得他手心都是麻的。他眼皮放松似地闭上,像犯罪电影里的杀人犯似的扶着后脑扭动了几下脖子。
他从不倡导用暴力解决问题,这还是头一次。
其实没有必要动手,毕竟已经离婚了。但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了。付柏启说的对,他担心方逢至会像背叛付柏启一样背叛自己。
所以任何一个可能的对象都该铲除。
他们都以为他信息素失控了。
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在研究院待了这么久,这么大的强度,这么可能没调整过来。
他现在很清醒、很理智。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先去处理一下。”闵峙朝着车里的人开口,“这三天都不要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