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至赶到医院的时候,付柏启的父母正站在病房外说话,付柏启母亲手里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着眼泪。
“爸、妈......”见两人同时转过头望着他,方逢至问:“柏启怎么样了?”
他看着付柏启母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从丈夫怀里出来,用狠毒又愤怒的眼神瞪着方逢至,没有回答方逢至的问题,而是尖锐的声音质问道:“你身上那是什么恶心的味道?!”
方逢至一顿,他知道她指的是闵峙留下的信息素。临时标记还没有消失,加上他们俩昨天晚上还发生了关系,现在这味道想不让人闻见都难。但方逢至并不打算说谎,付柏启母亲口中说出的刺耳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皱着眉没说话。
这样的态度无异于默认了自己出轨的事实,付柏启的母亲气得发抖,他父亲也紧皱着眉,望向方逢至的眼神里充满了责备和厌恶。
毕竟是在医院,付柏启的母亲不想惹出什么大的动静让人注目,紧紧咬着牙,望着方逢至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恨。
这时候护士从病房里小跑着出来,“病人的伴侣在吗?”
方逢至犹豫着没有动,毕竟现在“付柏启妻子”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已经名存实亡了,再说他身上现在带着的是闵峙的标记,生理上也不属于付柏启的伴侣。
另外两人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都没有说话。
“请问是有有什么要签字的吗?”付柏启的父亲开口。
“不,病人现在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伴侣的信息素安抚。”
听了这话,付柏启的母亲更加愤怒了,心里怪罪着方逢至被别的男人标记,看着方逢至的眼神巴不得杀了他似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付柏启稳定下来,她忍着心里的那股怒气,“高匹配的信息素可以吗?”
“可以。”
方逢至和护士进了病房,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的付柏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更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走到付柏启身旁,见到男人额头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方逢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此刻的付柏启有些可怜。护士说他浑身上下都有大小的伤,最严重的就是脑袋。高匹配的信息素能让缓解身上的痛,也能够让他安全地度过这次危险期。
对于Ome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就是营养剂,相反,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也是一样。
当方逢至靠近付柏启的时候,付柏启身上那股虚弱的信息素像是突然就被注入了活力,生机盎然地往方逢至身上凑。
有着闵峙的标记,来自其它Alpha的信息素就变的很难闻,他擦了擦鼻子,等护士出门后,悄悄地将衣领拉开些,然后缩了缩脖子,将下半张脸缩进去。
里面是淡淡的硝烟味,方逢至深深地吸了一口,浑身都松下来。
当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的面贪恋别人的信息素,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方逢至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于是他侧了侧,转身背对着病床上的人。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付柏启的信息素在方逢至的安抚下平稳了不少,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方逢至就在去门外等着。在外面完全没有Alpha的信息素了,方逢至感觉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是闵峙打的。
两个都是一小时前,那时候他正从上班的地方往医院赶。他停顿了几秒,拨了过去。
很快就接了,但他没有听见那边说话,于是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喂,闵先生?”
“嗯。”顿了顿,“你在医院?”
“啊?你怎么知道?”
那边的人听上去声音有些冷漠,但好像又和平时一样,“我听说付柏启出车祸了。”
说完,他接着开口,“还好吗?”
“不太好,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现在还没醒过来。”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是还要说什么的,但方逢至见付柏启的父母从电梯那边走过来,急忙打断了闵峙,“闵先生,我有点事先挂了。”
付柏启的母亲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出来了?”
“医生在里面检查。”
付柏启的母亲皱着眉,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仍是憋着股火。
医生检查完后出来和他们交代了几句,“现在暂时没什么问题。”
“但这段时间病人都需要信息素安抚,这对他的身体恢复很有好处。”
医生离开后,方逢至和付柏启的父母一起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付柏启,他母亲的眼泪瞬间就又止不住了,现在房间里没有外人,她突然伸出手朝着方逢至的脸打了过去。
方逢至没来及躲开,只是微微朝后退了步,女人的手指擦着他的脸打过去,火辣辣的。
见没打到,中年Omega更是怒不可遏,嘴里不依不饶地,“我们付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做出这种事?要不要脸啊你?!”边骂着,手再一次伸出来准备朝方逢至打过去,但这次她没得逞,手腕一把被方逢至抓住。
憋在心里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被方逢至的眼神吓了一跳,“难道是我先对不起他的吗?”平日唯唯诺诺的男人此刻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眼里充满愤怒和不耐烦,咄咄逼人地质问,“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付柏启的母亲被他这幅模样唬住了,直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付柏启的父亲皱了皱眉,见妻子占了下风,才充当和事佬一样过来拉住女人的手,“柏启还病着,先别说这些了。”说完,又添了句,“这件事柏启确实也有问题,但既然他都已经和那人断了,你也不该再去做这种作践自己的事。”看来付柏启的事男人也是知道的。
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心里除了无言的愤怒,就只剩失望了。他直直地看了付柏启父母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