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忱大部分时间都很听话,遇上此类之事,却总有自我理解。沈栖游不令他上榻,便抱剑坐于一旁,他目光不移,沈栖游被盯着便更加难受,辗转过夜半,还是妥协:“……师兄上来吧。”
谢归忱于是顺理成章上了榻。
沈栖游早已没了睡意,被抱在怀里时又稀里糊涂想到那日情形,一面无规律捏着谢归忱手指,一面心不在焉回应着谢归忱亲吻。将将情动之际,半眯着眼睛,问道:“师兄在拭剑园斩杀了被侵蚀脑部的数百人,他们与我父亲,可有相似之处?”
“我不确定是不是巧合,”谢归忱答,“他们眼底深处,好像有一道隐藏极深的白色,只有在情绪激动之时会显露。不过有一点不同,拭剑园那些人,应当是没有心跳的。”
他手掌揉过沈栖游腰部,一下下抚慰着在亲吻下半硬的性器,沈栖游口中泄出闷哼,道,“那此人真是厉害,这是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占据了意识,一种改变认知……我从未听过这样的术法,究竟是谁能有这样的能耐,连我父亲也……”
说到此处,他忽的沮丧下来,推了推谢归忱手心:“不弄了,师兄,我没有心情。”说罢就要翻身下榻,再回桌案前整理书册内容。
谢归忱拦住他的腰,将沈栖游按回身下。
“说过了,不要急于一时,”他道,“不弄就睡觉,明日再看。”
翌日,沈栖游翻阅过藏书阁近千与禁术异事籍册,倒还真让他寻到了一点痕迹。
这是一本一千二千年前,一位游者路上所见奇闻记载,其中便提到一事——说他在旅行中无意间进入一处密林,据附近村民所言,许多年有一巨石自天上落下,轰天震地,在那处林中砸出一个凹陷,凡是靠近之人便头疼不止,他们也便不再进入林间了。
游者觉得奇怪,因为那些村民看起来十分语无伦次,且皮肤溃烂不知。他仗着有些修为步入林间,却在那看到了极震撼的一幕,特记下笔录,供后人参详。
在原记载中,游者以“兽生巨翼”“人面虎身”“蚁虫成树”等极为不通常理的词语形容,笔迹也随他的深入而变得潦草而语义混乱不通,最后游者因压迫实在难耐而放弃前去。
在离去前,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无数指节大小的异化透明白虫构成一条长长的河流,外表看来无任何差别,游者想饮水解渴,谁料掬起一掌水,还未入嘴,便感受到了长虫从他指缝间游移逃离,以极快速度逃窜回溪流中,他这才发现,整条河流早就满满当当全是虫子,本以为是水流潺动,实则不过是长虫纠缠摆尾晃起的波澜罢了。
笔者匆忙离去,而那股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也随着远离山林而消逝。
可他返归之后,心中却生出另一种异样之感,令他寝食难安日夜不眠,像是被吸引一般,只想着再去一趟那处。
他在三月之后再次回到山林,村民们大多变成一副他难以想象的诡异模样,如腐了半边脸庞,或是缺了手脚,村中唯一一个新生儿竟天生五臂双头,村中人却不觉奇异,口中言语也逐渐令游者听不清晰。
游者返回后,在第二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如那些村民一般发生了变化,且心中有一股疯狂的声音一直在催促他返回那处林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逐渐“融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临去之际,将毕生所见写就游记寄予唯一好友——当时的乾相宗宗主,沈栖游的高祖父,沈万兼,书册也就一直留在了藏书阁中。
沈栖游合上书页,同样因其遭遇而惊异不已,问谢归忱道:“你觉不觉得,这与我们曾遇见之事有相似之处,比如那些异化的虫兽,认知被改变的村民。”
谢归忱抱着他,道:“嗯。”
沈栖游抿了抿唇,知道与他说这些总是白费心思,和谢归忱交流,只需要告诉他该做什么,如何去做便足够了。
沈栖游得了线索心情愉悦许多,面对求欢也不再拒绝。只是数日不让谢归忱满足,今日便被肏得格外狠厉,几乎是咬着着谢归忱肩头,指间在后背划出数道血痕才被勉强放过。
他浑身酸痛不已,第二日睡得迷糊间,隐约听到数道吵嚷之声靠近。不等彻底清醒,被听到自己屋门被用力踹开声响,一清脆弟子声音道:“我就是昨日看见有一男子从窗外进入季攸屋中的!”
沈栖游心觉不妙,瞬间清醒大半,从谢归忱怀中撑起身子,慌忙看向来人。
——竟是姜怀与司元纬,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弟子,站在最前讲出话语之人,正是住所与他居室靠近的一位师兄。
他此刻只匆忙披上一件亵衣,胸口脖颈大片痕迹无不暴露出昨夜经历了何等激烈情事,更别提身侧还躺着在被褥下拱起的一人。
正慌乱得不知所措之时,谢归忱在被间的手掌轻轻紧了紧安抚示意。
沈栖游侧过身子,手忙脚乱穿戴衣物,便听那弟子道:“姜师兄,我就说了,这季攸竟敢在宗内私通他人,行秽乱之事,应以宗法严惩处置,以儆效尤!”
司元纬面带笑意,看着慌乱的沈栖游,语气亲切,道:“想不到季师弟竟如此饥渴,才到宗门几年,便不知上哪位长老门下寻了野男人解馋。”
身边小弟子亦连连附和,一人更是提剑指向床榻,要去掀那床被褥,口中道:“今日你二人竟敢在宗门行秽乱之事,便早该有此觉悟!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弟子如此大胆,违背宗法也要与你私相苟合!”
眼看他已步步逼近,沈栖游忙扯上被褥盖上谢归忱头顶。小弟子冷笑一声,剑尖要触上被褥之时,忽而剑光大盛,一道凌厉剑气将他手中剑生生震烈,连带手腕更是剧烈发颤,痛楚不已。
那弟子正要开骂,“好大的胆子,竟……”话未说完,下一瞬,便倏然止了声音。
一柄剑身横贯他面前,澎湃剑意充满整间屋室——正是乾相宗无人不识,又惧怕不已的谢归忱佩剑,挽风。
挽风现身于此,榻上另一人是谁不言而喻。
在场众人无不目怔口呆,身形僵硬,似乎受到了极大震撼,不可置信地望向沈栖游身侧被他捂得严实之人。
姜怀面色难看至极,眼神阴戾冰冷,如望死物一般紧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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