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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侣一剑穿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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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忱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是孤身一人。

一个女人在门口捡到他,野草雨水喂食将他养到五岁,日日指使一个孩子去替她偷人钱财,即使被发现了,谢归忱也不会供出她,只不过面无表情,硬挨下一顿打。

某一天,谢归忱离去了。

他没有父母,没有来历,隐隐约约只觉得,自己该手中该握着东西,于是他捡到各种东西,一根木棍,一把斧头,或是一柄短刀,带着那些东西他能斩杀野兽,捕获吃食,也能吓走对他不怀好意之人。

他心中只对一件事抱有疑惑——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往何处去。

好像世间漫无边际,没有一处是他的落脚地。

直到那日,在漫天风雪与猎猎寒风中,沈栖游蹲在他面前,额发下琥珀色的瞳孔映出冬日的烈阳:“雪太大了,你若是没有地方去,便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那只手掌是谢归忱游荡在世上几年间,握到的最温暖之物。

谢归忱随沈栖游和他那位亲蔼的父亲一起来到乾相宗,亦是在此展现了自己的剑道天赋,也终于明白自己该握着的,原来是一把剑。

乾相宗人人待他极好,宗主更是将其当做孩子疼爱,谢归忱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对他而言,便只有各式各样的剑招剑诀,和与人不停切磋剑法带来的快意能麻痹这不断侵扰错乱之感。

他在乾相宗修行十七年,得益于沈栖游独一无二的天分,他轻易领悟许多剑招,更能在其中汲取剑意,修行亦突飞猛进。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许多年,甚至他的一生都将在此寻常度过,然而某日,沈老宗主却将他唤至身侧,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否愿意,与栖游结成道侣,行护宗之责,与他一同维护乾相宗日后安稳?”

这并不是一个很需要思考的问题,乾相宗于他有恩,再者,他本就孑然一身,离开此处,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

不等他回答,沈老宗主继续道:“栖游,一直很喜欢你。”

谢归忱“嗯”了一声,他忆起沈栖游总喜欢粘着他,喜欢时不时送他自己做的物件,喜欢每日看他练剑比试,再送他回屋——他不知道宗主口中所言“喜欢”是不是该是这样表现,但他并不反感。

他应下:“我知道了。”

沈老宗主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归忱……”

谢归忱不明所以。

沈老宗主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无事,以后你二人既是道侣,便要记得对他好一些。平日练剑之余,与他说上几句话,便足够了。”

谢归忱再次应道:“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宗门上下将他二人自小到大形影不离的情谊看在眼里,一时人人夸赞,总算成就了一双好姻缘,又道谢归忱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大器,有他辅佐沈栖游,想来沈老宗主也能放心了。

他们的合辑大典定在楚历三百零八年的秋分,一个秋意深浓,云清风朗的好日子。

纵使加上了“少宗主道侣”的名头,谢归忱的生活也如平日一般没有任何改变,他早起练剑,研习剑谱,与人切磋,依旧重复着普通却令他却极为自在的时日——唯有在这样的生活中,他才能尽力去忽略心底那股催促他去寻求自己来处的声音。

倒是沈栖游,许是知道婚期将至,越发与他亲昵许多。他主动替谢归忱拿剑,来寻他的时间更多,整个人沉浸在即将合籍的喜悦中,却又矜持地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不断靠近谢归忱,抒发心底情意。

沈栖游实在不会掩藏情绪,自以为做得很好,可谁都看得出,他实在太过迫不及待。

谢归忱也从不会拒绝他,二人便以这般别别扭扭地相处,一直持续到大典的前七日。

沈栖游寻上他,心情比往日更好,想与他说些什么。可那日谢归忱才喝了酒,已是月上中天,他听不清沈栖游讲了什么,只记得他将自己送回屋中安置,却比往常更快的离开。

随后七日,他再也没有见到沈栖游。

好在合籍大典如常进行,他与沈栖游匆匆见了一面行了仪式,便被长老催促着去招待宾客。典礼来了许多与乾相宗交好之人,其中不乏各门派掌门或高修为大能,沈栖游推托身体不适,便只由谢归忱在宗主陪伴下一一敬酒,持续到临日暮才放过他。

大殿喧闹,谢归忱回到他二人婚房,终于得了清净。

沈栖游安静坐在榻间,谢归忱看不清他表情,只来到他身侧并排而坐。

二人一语不发,静坐许久。

谢归忱觉察屋外聚了不少人,大多是平日喜爱玩闹的师弟,也不乏时常打趣他二人的长老,他不喜被窥探,正要起身赶人,沈栖游拦住他手腕,轻声道:“师兄,寻常人家里婚宴,洞房之夜,也会有小辈在场闹趣。”

沈栖游终于开口了,嗓音却不如平日清澈,带着一股散不去的发哑。

谢归忱重新坐回榻间,并未注意到沈栖游不对劲之处,道:“我知道了。”

他记得正德长老在合籍大典前偷偷给他递上的书册,他简单翻阅两页,问这是何物,长老见他模样恨铁不成钢,只答:“你照着做便是了,栖游肯定会开心的……算了,你就算坐着不动,他也开心,你只管记住,成亲了,就要做这些事。”

谢归忱应声,他学剑快,一眼便能领悟七八,看一本闲书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俯下身,正要学那书页第一步去亲沈栖游,沈栖游一惊,抓着他腕上的手移到他指节,整个手掌微微打着颤,紧张叫了一声:“师兄。”

谢归忱停下动作:“怎么了?”

他这才注意到,沈栖游白日典礼时玉冠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如今丝丝缕缕散乱在颊侧,红烛火光将他白玉似的脸庞染上一层莹润釉色,比平日更……软熟许多,谢归忱皱了皱眉,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沈栖游纤长皙白的手指握着他两根手指,修剪齐整的指甲不安地在他肤肉上摸索,谢归忱甚至觉得生了些痒意,他试着抽开手,便轻易脱离了沈栖游。

沈栖游微张唇口,唇色发白,想说什么,最后垂下眼睫,看着二人分开的手掌,指间还留存着几丝属于谢归忱的体温。

谢归忱要继续方才动作,沈栖游看着他,忽道:“师兄,你喜欢我吗?”

喜欢?谢归忱抬眼不解,这个词太过空泛,他一向不能理解这样笼统而抽象的词语。

想令沈栖游与自己一道下山,令他用别人剑招与自己对战,算喜欢吗?

想送他镇上卖的糕点与糖葫芦,让他陪着自己饮酒习剑,算喜欢吗?

想与他一直待在一起,与他到凌霄峰看日落,一直与他这样很久很久,又算不算喜欢?

谢归忱不知道该如何给出答案,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小段时间,沈栖游眼中跃动的火光已经渐渐黯淡,他的睫毛低低垂着,双唇抿得发白。

“没关系,”他道,“我早就知道的,这么多年,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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