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不着,放着也是放着,伤皆在表面,用药之后,不会留下痕迹。”
沈栖游道:“没关系的,有伤痕也不碍事,何况背部也无人看得到。”
萧望:“你后背很漂亮,不能伤。”
沈栖游:“……不要打趣我。”
萧望道:“认真的。”
他讲话有些死板的好笑,从前他被逼着练习剑招受伤之时,师兄也会这般安慰他。
沈栖游慢慢抬起头,正要下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叶清崖喊道:“季攸,我能进来吗?”
正要回复,想起萧望还在屋内,他并非乾相宗人,被宗门弟子看见极为麻烦,他一面对方喊道:“稍等,”一面与萧望对视,小声道,“萧兄,可能得委屈你藏起来了?”
萧望翻身下床,本想用术法隐去身形,瞟间屋中右墙置放的一架衣柜,起了心思,在沈栖游惊讶目光中三步上前,将自己关进了柜门之中。
沈栖游有些无奈,与他比上“万万不要暴露”口型,随即喊道:“清崖,你进来吧。”
叶清崖抱着许多伤药推开屋门,一进来便急不可耐扑到床边,嚷道:“你怎样了,身体可有损伤,恢复得如何,还疼不疼?”
沈栖游一个一个问题慢慢地答:“尚可,伤势无碍,已恢复大半,与昨日相比已经不怎么疼了。”
“我昨日忙完长老布置任务,回到宗门才听说出了这样大的事,怕太晚了打扰你歇息,今日特意用贡献值换了能换到最好玄级药来。”
沈栖游“啊”了一声,心中盛起暖意,他轻声道:“不必如此的,师门贡献珍贵,清崖还是留着兑换其他丹药助长修行……”
“我特意去打听了戒鞭落在人身上有多疼,且据说鞭刺入骨,轻则卧床数月,重则皮肉溃烂,”他伸手要掰沈栖游身子,道:“让我看看伤势,用了药膏,只需敷个半月,伤痕便能痊愈大半。”
沈栖游转过身子,令叶清崖看到自己背后鞭伤。
叶清崖长长“咦”了一声,奇道:“你这伤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像是只伤了表皮,我小时膝盖摔伤,便是这般模样。”
沈栖游道:“行刑弟子留了手,且昨日……此处有好心外门弟子为我送来了药膏,是他随身携带的地级药物,今日醒来,我后背便已不疼了。”
“地级——”叶清崖惊道:“这般珍贵的药物,竟给你用了?”
沈栖游本不擅撒谎,如今不仅将天级说成了地级,连萧望也被安上了弟子名头,他撇过脸,耳尖发热,悄然望向衣柜方向:“他们多是世家子弟,有这药物也不算稀奇……何况心性也好,听说我受了刑,昨日便来替我上药了。”
叶清崖有些沮丧:“那我的宗门贡献岂不是白换了?这只玄级药可贵了……”
“抱歉……待我之后贡献足够了,替你换上这药相等物品如何?”
“这就不必了,”叶清崖拒绝道,“为朋友做事,怎能去求回报?虽然你可能用不着,但是药始终是换了,你留着,以防万一。”
他将瓷瓶塞入沈栖游怀中,沈栖游看出他有些失落,便没拒绝,笑道:“那便多谢清崖了,我平日练习多会伤到筋骨,本也打算去换的,只是贡献一直不足,如今你将药给了我,倒省去许多事。”
叶清崖:“当真?”
沈栖游道:“自然,”
安抚过叶清崖将其送离,萧望才从柜中钻出,拍了拍身上衣摆。
往后几日,伤势未好时萧望皆陪伴身侧,直到宗内派弟子传来消息,道季攸已学习过亲传秘法《归元剑录》,又是单灵根,如今正德长老想要将其收为弟子,便来问其是否愿意。
正德长老是宗内仅有在谢归忱夺宗主后没有被驱赶,亦或自己选择留在宗门的长老。
他便待谢沈二人如亲生孩儿,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留给他二人,只是有时会啰嗦些,谢归忱沉默听着,沈栖游却总是睡着。
沈栖游一直想抓机会向正德长老询问当年之事,却苦于没有借口,且不敢冒着谢归忱监视的风险去寻。
与谢归忱不同,正德长老德高望重,蔼然可亲,宗内人人尊敬他喜爱他,沈栖游亦是十分想念,如今长老愿意主动收他做弟子,是再好不过的事。
萧望也在得到他好消息的同时与其告别,说若是再路过,便用特殊功法再来寻他。沈栖游谢过他多日照顾,无他相赠,便许诺下次再见,定要请他饱餐一顿。
正德长老与其弟子居所在白虹殿,他认真拜过师,敬过茶,师姐便领了他到亲传弟子居所——
师姐名唤菖蒲,一路为他介绍白虹殿各处与每日要做功课。
其实此处他早已来过许多次,白驹过隙,世事变迁,可白虹殿摆设却三百年未曾更改,沈栖游看着周围景致,无端端生出了一股酸涩。
菖蒲看他模样,以为是因当众鞭刑一事所扰,温柔道:“我们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不过别怕,到了白虹殿,师兄师姐都会保护你。”
她眨眨眼,道:“悄悄告诉你,整个乾相宗,只有师尊不怕宗主,若以后宗主和他臭徒弟还敢来欺负你,你就躲在这,我们让师尊替你骂他一顿!”
沈栖游愣愣听着,问道:“可宗主的修为,不是比正……比师尊要高吗?”
师姐笑道:“师尊是宗主最敬爱之人,你别看宗主在外凶巴巴,每次宗主到了白虹殿,都只有挨管教的份。我上回路过他俩所在房间,还偷看到宗主低着头,任师尊絮絮叨叨,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呢!”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