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卿把车停在别墅的空地上,拧着眉毛不说话,也不下车。
安鲤:“走吧。”
许少卿没动,并且把眉毛像刷子一样竖得更高了点,表现不满。
安鲤就用大指给他抹平,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你这是干嘛啊。”
“……”许少卿一把抓住他的手,“别他妈跟我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让你来。”
安鲤有点不耐烦了:“你还有完没完了。家里说完车里说,车里说完都到地方了还说。今年人说让我再去帮忙,你不让,本来咱们就失礼了。那你又不爱应酬,人在咱公司找我这个在嘉年华工作过的,算是当个代表,出席一下活动,怎么了?你知道杨广生是什么人,怎么就非觉得他能记我一年了?我在你眼里魅力这么大我平常怎么没发现呢。”
“他就是惦记你!他在嘉年华说的!”许少卿怒道,“这个草包富二他妈的代专门去女仆茶铺就想看你穿裙子露屁股!”
“对,我穿裙子了,但我哪露屁股了。”安鲤脸也拉下来了:“再说这些屁话你自己先回家。反正人家也没请你。”
他下车摔门走掉了。许少卿瞪着鼻孔看他的背影噎了几秒,猛抠了会儿方向盘。
操。狗逼杨广生你舒坦日子过够了又想回海城了是吧。
他阴沉地下了车,跟上去了。
两人走进别墅大门。
与去年嘉年华后那场灯火辉煌的晚宴不同,这次是按照精灵森林的主题装扮的。灯光柔和,还有很多布景是从嘉年华直接拉过来的,颇有一些神秘的氛围。
一些身穿游戏装扮的嘉年华演员游走在客人之间,活跃气氛。安鲤看到他们,想到去年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今年却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了。这让他一下子回顾了这一年来人生天翻地覆的转变,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他情不自禁地朝许少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脸上覆盖着乌云的许少卿跟他对视上,脸色慢慢缓和了点,小声告诫:“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安鲤动了下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一只狗狗突然冲上来对他们摇尾巴。安鲤弯腰摸摸它的脑袋:“你好你好。看你这小尾巴,见到这么多人,可开心了吧?”
小狗生着半黄不白的杂毛,是一只串种土狗。安鲤没想到杨广生会养这样的狗。
但它是很可爱的小狗。健壮灵活,不怕生,快乐地围着安鲤打转,向这个陌生人释放着热烈的好感。
“招人又招狗畜生,真他妈够呛。”许少卿冷冷盯着小狗,指桑骂槐。
“……”
安鲤抬头看着许,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用眼神把“槐”的桂冠加冕在了眼前这个脑袋尺寸更合适的人头上。
“……安鲤。”许少卿看懂了那个眼神的含义,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一声,又憋回去了,暗戳戳地捅了安鲤一把,“你等着回家的。”
他们一走进正厅,正跟旁人有说有笑的杨广生就注意到了,迈着平稳的步伐迎了上来,很惊喜地揽住许的肩膀:“哎,少卿,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嗯。”许少卿没有过多地解释,他看见杨广生很快将目光投到他身后的安鲤身上。
“安鲤。好久不见。”杨广生语调听上去立刻温柔了很多,“平安的安,鲤鱼的鲤。我一直记得你的名字。”
他先伸出手,安鲤也立刻拘谨恭敬地伸手与他握手:“小杨总。”
握完安鲤想收回手的时候,却没拽动。他有点疑惑地抬头,杨广生对他勾了下嘴角,这才缓慢地松了手。
“因为好听。鲜活,可爱。”
安鲤听见侧前方的许少卿突然粗重地吐了一口气。
杨广生保持着笑容,回头对自己的助理说:“你先陪他们坐坐,我去那边说两句话,一会儿来找你们。”
他的助理点点头,杨广生就走了。
杨广生的助理看起来很年轻。就像个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气质干净,身材挺拔,五官十分的端正青涩,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是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先跟许少卿弯腰致意:“许总。”
然后他看安鲤。
他大概是听到了安鲤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他的职务,不知道怎么叫他。而三个人间唯一熟悉双方的许少卿却没有牵线介绍的意思。安鲤就自己伸手过去:“我叫安鲤。平安的安,鲤鱼的鲤。我是信卿实业的员工,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心白。”江助理语气举止倒是透着和外表不同的稳重,也躬身伸出手,与安鲤握手,“安先生您好。”
三个人坐到了一片绿荫环绕的角落沙发里去,服务生马上走过来向他们询问需要,并及时为他们送上了各自点的饮料。
许少卿喝了一口薄荷水,然后把杯子有点重地撂在台桌上。
“呵呵。因为你鲜活,可爱,所以记了你一年。你听见没?还说我是在扯淡吗?嗯?”许少卿对安鲤说。
安鲤赶紧看向杨广生的助理,那年轻人果然立刻把眼光投到了自己身上。安鲤用眼神制止许少卿别胡说八道。
许少卿沉默了一会儿。
他掏出手机,给安鲤发信息:你别说你现在还不明白杨广生揣的什么心思
安鲤手机震动了下,他就掏出来,打字回复许少卿:他怎么想和我没有关系。我来是出于一种礼貌,毕竟人家发了请柬
许少卿又马上回:我就说他居心不良!现在确认了,你根本就没必要过来,这个浪b惯常就是如此,你给他面子就是作践自己
安鲤:别说那么偏激的话
安鲤:我没法改变别人,只能做自己分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