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还听吗?还有。再按就是换歌。你还可以挑。”
江:“不用了。”
杨广生又抓起置物架上一个遥控器摆弄几下,不一会儿竟有一个小机器人托着盘子进入了浴室,上面放着两瓶鲜橙汁。
“这个很美味,你会喜欢的。主人。”
这个机器人声不情不愿的,不像是机械音。
杨广生拿起橙汁,对着机器人挥挥手,把它轰走了。
他把一瓶橙汁递给江心白:“小白,要不要玩个真心话的游戏。”
江:“什么真心话游戏。”
“赢了的人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对方只能回答‘是’或‘不是’,不需要做解释。唯一原则就是必须得是真话。很简单吧。”
江心白眉毛稍微收起来一点,不知想了什么。然后他同意了:“好啊。用什么比输赢。”
杨:“就用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
江:“好。”
两人坐在泡泡浴里各自拿着一瓶橙汁啜饮,中间是两只穿行打泡的鸭子。
他们各自摆好姿势:“石头剪刀布。”
江石杨剪,杨广生输了。
他笑了一声:“行,你问吧。”
江心白看看他搭在自己腿上,从泡泡里探出头的晶莹脚趾,说:“上次来你家,我回海城之前,你问我‘借一只手’,还发‘我会误会的’那种信息,不是真的想做,也不是真的误会,都是在故意逗我吧。”
杨广生憋不住笑了声,稍微歪头看着江心白。回想了片刻,回答:“好像是吧。”
江:“好像,是,吧?”
“呃,”杨广生确认道:“是。”
江心白发出很大的吐气声。
他把杨广生的脚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你既然决定在我回海城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为什么还这么逗我?”
杨:“不是只回答是或不是吗?”
对面的人立刻绷着脸,拧开橙汁喝了一大口。
“石头剪刀布。”
杨广生又输了。
江心白:“那你见面装作不认识,可又打电话让我来你家。你跟我开诚布公划清界线,可又要我的……初吻。同意和我做,又翻来覆去地反悔。说是分手礼物,又说下次再见。为什么?因为江心白就是个傻了吧唧的穷狗,还敢欺负到我头上,非得把他折磨到悔不当初不可。是吗。”
杨广生的身体正隐藏进逐渐多起来的泡泡里去:“逻辑不错,条理清晰。看来你怨气挺大的。”
江心白沉默等待他的回答。
于是杨广生回答:“当然不是。”
“不是?”
杨广生抓住一只鸭子按到水底下去让它溺水,又让它弹上来,狡猾道:“嗯。不是。你不是傻了吧唧的小穷狗,你是狡诈鸡贼又敏感的小穷狗。和我的大白一样。”
江:“我问的是……”
杨广生笑着打断他的话:“我回答完了。还想听什么,下一题赢了再说。”
江:“……”
行。长记性了,跟这种掰扯不起的混蛋说话要加倍严谨,废话不要太多。江心白张张嘴,板着声音说:“那继续。”
四目相对。
“石头剪刀布!”两个人这回都发了狠,出招的时候砸得水花四溅。
杨剪江布,这回江心白输了。
“终于到我了。”杨广生松口气,身体靠前些。为避免被以牙还牙,他尽量严谨地问道:“你之前用手机搜索过,说你‘直男梦见和男人做爱’。那么,我的问题是:你梦见的那个和你做爱的男人,是现实中存在的……真人吗?”
他其实算是给这个问题留了点余地。
对家仍然沉默了。
杨广生也没催,就让尴尬在鸭子的打泡声中发酵。这个尴尬它发酵得比鸭子打泡快多了。
“……是。”终于,江心白低声说。
杨广生挑眉,了然的样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