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3小时,转入普通病房观察1时后,保外就医的陈墨白绑着绷带坐在床上划手机。
他眼睛里的光影快速变幻,先回复过积压的最紧要的消息,看了眼病房门口。
房门的玻璃上可以见到两个穿便衣的警察身影在门前走动,时不时往房间内张望一眼,确认他待在病床上。
陈墨白被指控的罪名复杂,涉及刑事犯罪和经济起诉,暂时要困在京城一段时间。
不过他身份特殊,经过和陈家协商后给了十分宽松的待遇,可以继续通过手机主持公司业务,也可以自由联系律师。
官司的事情可以和律师慢慢议,先确认下沈西月的位置比较重要。
给秘书回过去指示,陈墨白捂了捂断肢,随手拿了粒桌上的止痛药塞进嘴里,干咬嚼碎咽下。
苦涩的药片味道在口腔漫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
病房门无声推开,滚轮的声音响起,戴着口罩的医生和一个护士推着送药车走进来。
送药车上摆着几只药瓶,高瘦的医生脖子前带着听诊器,脸被口罩和眼镜遮住,站在他床尾和他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抬手示意护士给他消毒挂水。
陈墨白打完手上的最后一个字,放下手机,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臂。
护士把托盘放下,拿出压脉带和棉签酒精,半跪在床边为他捆上手臂。
陈墨白眯了眯眼,似乎嗅到不对劲的气息。
目光落到护士拿出的注射器,陈墨白瞳孔一缩。
想抽回手臂却为时已晚。
针头扎入皮下,麻醉剂顺着静脉迅速注入。
陈墨白当机立断地一肘击撂翻旁边的护士,拔出针管,扶着手臂下床,踉跄走向那个医生。
医生避也不避,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口罩上方的金丝镜片划过微寒的反光。
陈墨白步伐虽然踉跄,但步步逼近着眼神凌厉,医生插着兜,姿态从容地和他对视。
不言不语间,有刀光剑影相碰撞。
抬起的手即将碰到那人的白大褂的衣袖,陈墨白却突然膝盖一软,原地直直栽倒下去。
麻醉发作,筋骨疲软的感觉迅速游走遍全身,陈墨白手肘压着地板,如顶千斤地想支起身体,拼尽全力却也只能够到病床的床腿。
他的手抓着杆子勉强抬起头,眼前模糊地去看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身影:
“是她……让你来……杀我的吗……”
陈墨白说完,连头也抬不起来了,脸趴在地上,胸口喘息着想着。
沈西月大概不是不愿亲手杀他,而是不想给自己当众惹麻烦吧……
这样也好。
这样死掉也好。
陈墨白从杀意里品到病态的甜意,仿佛是将死之人恍惚间看到了天堂,无力的四肢似乎都舒适起来,却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听到一个让他心脏紧缩的答案。
“不,她说的是,要让你永远忘了她。”
病房的响动消弭片刻。
苏林之摘下口罩,把陈墨白踢翻过身,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
陈墨白双目紧闭,已然被麻醉昏死过去,僵麻的嘴角居然还带着诡异的笑。
苏林之收回视线道:“我们不能带他走,催眠只能在这里进行。”
被撂倒在地的护士也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可以的,我们团队已经准备好了。”
苏林之点点头,摘下手套:“那你们即刻就开始,我会在外面等待。”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朝门外守候的几个医生点头,几人面色严肃地带着设备走进病房。
房门关上,Vip楼层的走廊上重新恢复了空旷安静,病房内白炽灯在地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
苏林之看了眼门内,似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沈西月刚刚睡醒来,耳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台灯自动亮起一道柔和的光束,她声音沙哑地接起电话:“喂?”
“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