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温纶挡着杂物中间一块晃动的木板,从底下钻出来走到沈西月面前,脸上不知从哪碰了一鼻子灰。
沈西月好整以暇地把他看猴似的从头到脚观赏了下:“翻窗户进来的?”
“嗯。”贺温纶也不在乎自己灰头土脸的,迫不及待就揽住沈西月,把头贴到她脖子边上靠了靠:“你说好并购完就去接我的,我又等了你一天。”
声音听起来有点抱怨,沈西月无奈地被迫仰着头被他按着后背抱住:“然后你就坐不住了?我这不是还没签字吗?”
贺温纶不知道她是默许还是责怪,默了默,小声道:“可是是陈墨白把你带走了……”
“嗯。”沈西月拍拍他的背:“意料之中。”
贺温纶一听这个评价顿时警铃大作,有点着急道:“陈墨白对你一点儿都不好,你不许再把他也收了。”
沈西月拍到他后脑上:“什么收了,想什么呢。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呀?你们好哥俩都上赶着收?”
贺温纶隐隐觉得这话是在贬他,但是总归听出来意思是不会把陈墨白和他一视同仁,立即计上心头,眨巴眨巴眼把自己和他撇清关系道:
“月月你知道我疼你的,以前那些事情……都是他骗我一起做的。陈墨白这个人从小在陈家那种钩心斗角的环境里长大,老奸巨猾,我就是被他利用了……”
说到后面贺温纶也觉得有点厚着脸皮都说不下去了,只能保证道:“我以后不会了。”
沈西月似笑非笑地哼了下,笑意凉薄讥讽。
把他的头不太温柔地推开:“他做了什么我有数,你也别想着你做的事在我这里就这么过去了。”
贺温纶顺着她手掌的力道被迫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有点闷地道:
“我知道啊。”
就是因为知道,才只能眼睁睁看着西月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什么都不敢置喙。
他要的不多,只是想留在沈西月身边,能被她偶尔地想起一下而已,就像她每天下班后,能有那么几次及时回他的消息……
可是就算是这样,看上去也是好渺茫的奢望。
沈西月和他面对面站定,看了眼他身后的窗户:“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来翻窗,你是嫌你家爷爷不够看我不顺眼吗?”
“这个窗户后面连着后山,警卫稍微松懈一些,不然我进不来。”
贺温纶解释完,垂在身侧的手有点发紧:“爷爷也不是看你不顺眼……以前在东州的时候,你就是爷爷经常跟我念叨的别人家的孩子。”
低低地说完,他悄悄抬眼偷看沈西月:“爷爷想请你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吗?”
沈西月点点头,却一看就是没听进去的样子,在想别的事情。
贺温纶见她心不在焉的反应,紧张的手指有点麻木地松开,微微苦笑了下。
沈西月眼神放空地沉吟半晌,手指一点他的胸膛,抬眼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贺温纶怕她误会,看着她的眼睛坦诚道:“陈墨白调了这么多人来这,不全都是他自己的人,陈家内部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我们两家总有些情报共享。”
“行。”
沈西月思忖着往后倒退走了两步,转过身,眼神微微眯地手握上门把。
贺温纶看着她径自要走的背影,心下又慌又空,忍不住叫住她:“你这就走了吗?不跟我回去吗?”
沈西月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狭长的光从贺温纶的脚边划过去,又重新消失:
“不了。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沈西月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就继续回到床上躺着。
陈墨白一出去就没回来,感觉不像是他的作风。
前段时间累得太狠,着实精神不太好,沈西月很快就又睡着了。
梦中似乎有什么一直在她腿边钻来钻去,初时是轻纱似的触感,扫到小腿腹时变成了凉而更有实体感的质地,仿佛像藤蔓缠绕上来。
沈西月动了动腿。
脚腕被压制住,那道触感从膝盖兵分两路,袭上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