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月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可能暴露的渠道,摸不准头脑,表情有些木地站在他面前。
荀政端详着她潋滟的杏眼,微张喘息的嘴唇,肃然的面色柔了柔,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
沈西月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情欲一下消散干净。
总算不用辛苦隐瞒了,但是……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好像无所遁形一般。
这种感觉可不舒服。
她在陈墨白和贺温纶身边周旋多年,自认对如何拿捏贺温纶、对付陈墨白还有些心得,面对荀政却总还像被个孩子似的,被他轻易看穿伪装,道破小算计。
即便他们有肌肤之亲,即便她相信荀政对她有情。
她只能低下头道:“你误会了,我和苏林之不是男女友的关系。”
荀政便看着她忽然间淡漠下来的神色,忽然涌起无法忽略地冲动,径直扶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面白若霜的小美人。
沈西月微微怔了下,闭眼同他回吻。
阳光在他们腿边扫过,空旷寂静,安静相拥的男人和少女像文艺电影里的一帧。
这样暖和的阳光昭示着,天寒地冻的冬日终于还是过去,春天快到了。
“月月,我不希望你接触这么多男人,何况是些连名分你都不承认的男人。”
这话有些像训诫,荀政自觉不妥,说完却不知如何解释,贴着她的嘴唇平复呼吸。
“尤其是,你会委屈自己的。”
就像在飞机上、在纽约公寓里,委身于他一样。
明明她心中并无分毫情意,却可以和他逢场作戏,甚至生怕他不接纳她的委身交易,扮得那么好。
沈西月好像懂了,笑唇撩了下安慰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也表达过我不想只是依靠你来保护我。你放心,没有人强迫我。我也不会允许再有人强迫我了。”
沈西月说完,主动揽住他脖子,蹭着他的嘴唇贴吻。
“荀政。”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视他为自己的男人:
“我和谁做爱,都是我自愿的……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恐怕就是要接受这样的我。”
尾音淡得像从远方传来,荀政亲着她春樱花瓣似的嘴唇,品尝到有几分苦意。
月月长大了。
她在没有人保护的冬天里,独自承受了来自劲风的吹袭,长成今天的模样。
没有对错和好坏,这只是世事教会她的东西。
荀政想,他没有理由再让她剥离这层壳,打破她好不容易为自己寻找到的平衡。
而在这场情欲游戏中,他只是爱慕沈西月的人中的一个而已,他已甘愿不计得失地匍匐。
“我接受,你知道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件事。
荀政拥着她,声音低沉如既往:“你喜欢他们中的谁吗?我是说,除了身体之外。”
从方才沉重的话题里解脱出来,沈西月轻快地吐出口气,俏皮地笑了下。
“没有哦。”
不会有的。
荀政像是有点无奈,深邃的眼窝里看她的目光时深时浅,终于还是不再说话了。
鞋跟并紧着地,沈西月从他膝头站起身,整理好套裙:“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回去继续写报告了,再见。”
夜已经很深了,贺温纶吐着烟圈扔掉烟蒂,脸色不太好地舌头抵了抵牙槽,望着窗外发呆。
“她会从这个口出来吗?你不会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