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叔叔！”
沈西月猛地坐起来，荀政顺势搂了把她的腰：“你小心点，头晕吗？”
沈西月难以言喻地盯着他。
荀政经过一晚的亲密情事，已经很自觉地默认了身份转变，俯身帮沈西月把搭落在地上的被子拾起来。
他坚硬冷毅的面部线条蒙了层柔和的光圈，一双深邃的目看着她，蕴着丝浅笑。
“我……”沈西月呆呆地接过纯白的被角攥在手里，脑子里断片的记忆涌进来，补全了每一处空白。
“你昨晚忽然就躺在我旁边了。”
荀政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床沿坐下，衬衣修身，淡去了他平日的威严，如话家常般神色平和地跟她描述昨晚。
“西月你知道，我昨晚喝得有点不太清醒，你一抱过来，我就”
沈西月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和你……？”
“对。”荀政望着她，从容点头。
“那不是我的梦？？”
沈西月仰头紧盯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带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企盼，像是很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荀政禁不住微微笑了下：“你平时会梦到我吗？”
沈西月肩胛骨哆嗦了下，悬起的心砸落下来。
知道自己最近性欲很有点不正常，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作为她半个学业导师的叔叔滚到一起，而且好像还是她主导的？
沈西月顾不上荀政是什么反应，头放在膝盖上，手掩住脸，脸色一点点由上而下地煞白。
“西月，会突然发生这件事是我的意料之外，昨晚一开始那样对待你，都是我的错。但后来的事情，我感到很愉悦。”
荀政俯身，手臂轻轻撑在她两侧，看着她的发顶轻声地安抚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小姐：
“我完全不介意你对我做任何事。不过好像少了点铺垫……我以为你还要先接纳我一段时间的。”
铺垫？什么铺垫？她为什么听不懂？
“这样，我们先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正常交往一段时间，等你在心理上认同我了，我们再谈下一步。”
荀政本以为沈西月比他以为得要主动得多，但看着她的反应，又好像不是如此。
他眯了眯眼，把原话换了更加委婉的说法，“下一步”。
沈西月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她抱着自己的腿团坐着，牙齿咬在一起，寒冷发颤。
好冷。
这种寒意发自骨子里，穿再多衣服也无法抵御。
为什么在她已经够糜烂的世界里，还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荀叔叔也要变成这个样子。
不，她不想！她不想和他有这样肮脏的情欲关系。
到头来她却无法责怪他，昨晚明明是她主动促使了一切。
眼前的世界痛苦地揪扯在一起，沈西月无法为自己的痛苦和愤怒找到出口，被沉甸甸地压得喘不过气来。
“西月？”
荀政伸手想拉下沈西月蒙脸的手。
“别碰我！”
沈西月挥手打开了他，瞥出去的那眼带着让荀政心惊的抗拒。
她又埋下脑袋，声音听起来伤心极了：“荀叔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荀政温淡的笑凝固在脸上，指尖被兀地刺了下。
“西月？”
“荀叔叔，这只是个意外，我真的不想弄成这样的……”
沈西月极力补救，不敢有半点迟疑。
她莫名其妙上错床已经够惹人遐想了，荀叔叔凭什么不能认为是她贪慕虚荣故意勾引他？
沈西月郑重咬字地重申：“我绝对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缠上您的，请您把刚刚的话收回，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她压抑着情绪崩溃的哭腔，细软的喉咙像硌着石子，说到后面声音都哑得快听不见了。
答应啊。
求你了，答应我。
让我的世界不要烂得这么彻底。
荀政看着沈西月蜷成一团，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似的，在他的床上惊恐地发抖。
和他有了亲密关系，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