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光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在至亲至近的人面前,于媚雪一直压抑的委屈害怕统统爆发了出来,哭的嗷嗷的,声音之大,闹的屋子里炕上的父子俩都察觉不对。程塑哪里还躺的住,摸索着就要起身,还是被亲娘叮嘱过的阳哥儿看着不对,小家伙凶巴巴拦住,程塑才没法翻下炕,外头的于媚雪却抱着李瑶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光儿,光儿,是小姨没用,是小姨没出息,小姨连,连火都生不起来,呜呜呜,要不是你来,你来了,小姨跟你姨父我们怕是就要冻死饿死了啊,呜呜呜……”
李瑶光扶着人,看看小姨的大花脸,再看墙角还在冒着点点烟气的小泥炉、药罐子,李瑶光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下下摩挲着自家小姨的后背,有些哭笑不得,“小姨,绿柳芳草人呢?她们是不是又偷懒了?”
“她们,她们没来,被,被我跟你姨父牵,牵连,当日就被二,二夫人打发出府嫁人了。”
“什么!”,李瑶光大惊,“也就是说,从你跟我小姨父抵达这里起就只你们一家三口?那昨晚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就刚才自己见到的那庄头,她可不认为那是什么好人,会对自家小姨三口人私下照顾。
果不其然,就听她小姨呜咽委屈道。
“呜呜呜,我们昨个下晌到的庄子,然后就被安排到了这院子里,庄头当时就走了,根本不闻不问。我什么都不会,呜呜呜,眼看着冷了,没,没法子,我就用你给的银子,到外头寻了个婆子帮忙,人家还算好心,抱了自家的柴火来,给我跟你姨父烧了炕,还帮我熬了药,只可惜柴火不多,炕烧到下半夜就凉了。我,我这就想着说出来引火重新烧,顺便把你姨父的药给熬了,可,可……我忙了好久,呜呜呜,直到你来我也点不着,呜呜呜!光儿,是小姨没用,小姨没出息,呜呜呜……”
自己手里就丈夫跟光儿给的一些银子做体己,其中大多还是光儿给的,并不多,她跟丈夫还不知要带着儿子在这里熬多久,就想着也总不能一直花银子请人吧?
不就是生火么,她想自己试试,结果这试试就逝世!
折腾了一个早上,烟气差点没把自己送走,火星子见都没见到一个,于媚雪简直想要捂脸没法见人。
李瑶光见她小姨如此委屈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一细想这哭笑不得背后事,心里既心疼又担心委屈。
安抚的拍了拍小姨的背,转头跟篱笆墙外福生与二桥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帮忙卸货,自己拉着小姨下意识往屋里进,一掀帘子进门,看到的就是炕上跟冻猫子一样,冻的瑟瑟发抖,却莫名杠上的父子俩。
李瑶光也没问,只当父子在齐抗冻呢。
两眼扫着空荡荡又冰冷冷的屋子,再一摸炕,果然都是冰冷的!
李瑶光哪里还敢耽搁,急忙安顿好小姨,让其看着炕上的人,自己转身就掀帘出去,准备到院子里去抱点柴火进来把炕烧了。
结果好嘛,整个小院中,唯一的柴火就是她小姨刚才塞进红泥炉里的那些,难怪的炕都灭了,难怪的点不起火来。
实在是,一没柴可烧,二这专用烧炭的炉子又怎能烧柴?
李瑶光又是重重一叹,转身就要出院子,准备到外头先寻摸点柴火当紧。
正往屋里扛肉的福生见状赶忙就问,“先生,您要去哪?”
李瑶光也没瞒着,指着不远处的山林无奈的回:“不怕福生哥笑话,家里一根柴草都无,我想着得去山林弄点回来,要不然炕都没法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