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战,无非只有两个结果。
北朝赢了,不必多说,您应是首功,世袭王爵你也是可以得到的。
若是我们赢了,那也简单了,今天您的恩情我们铭感五内,佛国之上,亲王之爵,世袭罔替相赠。”
“按照你的推论,我无论怎么做都能得到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
我有什么必要和你们掺和这些破事呢,”
“您觉得千不易是个什么样的人。”千不二突然问道。
“佛主自然是文成武就,雄才大略,能人所不能,心智坚定,做事果决。”江陵王说出了大量的优点。
千不二的笑容越来越浓。
“你似乎没有提重情重义这句话啊。”
江陵王没有立刻回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片刻后,他才说道。
“佛主,不需要这些没有必要的品质。”
“佛主自然不需要,但是作为臣子当然希望君王是一个宽宥的人。
可是千不易是吗?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不是。
千不易真的不知道我们逃离莲都吗?我觉得他是知道的。
他只不过没有力量将整个佛国一并改革,于是他故意放走我们,我们割据南方,自然会清除原本的大地主,然后他就可以腾出手收拾北方。
等最后大战完毕,他覆灭南方,自然就轻而易举了。
这其中是数以十万计,乃至百万计的生命,可是为他的目的和理想,他根本不在意。
所以什么所谓的世袭罔替的王爵,也不过是让驴子跑得快些的白菜罢了。
等他不需要你们了,您肯定就是被清理的那一批。”
江陵王没有说话。
“不需要您做些什么,只需要在渡江之时,你高抬贵手,就当为您,也为您的家族留条后路。”
声音恳切。
“你不怕我杀了你!”江陵王又问道。
千不二内心一定,轻笑说道。
“这天下,能做南军统帅的不说一百,也有八十,可能做北军的大都督的唯有您一人。”
江陵王想了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让江凯将千不二送走。
“伯父!”江凯办完之后,回来复命。
江陵王眼神冷的可怕,抬头看向江凯。
“不要自作主张!”
江凯心脏骤跳,连忙低头说道。
“总是要留条后路的。”
这话和千不二一模一样。
这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江陵王看着自己的侄子,揉了揉眼睛,半晌才说道。
“十五天之后,会进行一场换防。”
“我明白了,这事说破了天,也是我一个人干的。”江凯承诺。
没有多久,文邦昌在大帐外请求见面。
“文掌门,怎么深夜前来呢?”江陵王一脸奇怪。
“听说抓了一个奸细,特来问询。”
“哈哈哈,一个小奸细,已经杀了,这点小事也值得您亲自来一趟。”
“原来如此!”
两人又闲聊几句,文邦昌告辞离开。
一眨眼,十五天之后。
三军换防,为决战做准备。
但是就在三军调防这个关键时刻,南朝突然杀来。
这一下,打的确是措手不及,北朝此时还在默认对方要在水位最低的时候进军。
当然北军立刻做出了应对。
南朝损失惨重,但是他们还是在北岸立住了脚,开始搭建营寨,让大部队持续进入。
至此,战争彻底开始了。
天兵城内,千不易将手中的念珠扔在了前面的桌子上,神色震怒。
“江陵王在干什么?伪朝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换防,怎么就让他们在北岸站稳了脚。”
如今大战将起,江陵王不能离开营寨,只有江凯来天兵城汇报战况。
“伪朝狡猾,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军换防时间,大都督已经第一时间攻击,杀伤敌人三万,将伪朝兵士控制在饮马江沿线。
虽然开局不利,但是并不妨碍大都督前期布局。”
江凯这话也不算狡辩,本来江陵王的计划就是依靠饮马江,西寨,东寨逐步消耗有生力量。
最终在天兵城决战。
整个计划没什么特殊的,就突出一个字。
稳!
而这对如今战争底蕴更强的北方,可谓是最好的计划。
目前南朝确实成功渡过了河,但是也损失了三万人。
要知道这三万人可不是那些农奴拉来的壮丁。
而是全部脱产的战兵。
只有这样,才能最快速度冲过饮马江。
这一下,确实达到了减少有生力量的目的,就是和计划数字有些差距。
千不易坐回自己的座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知道了,转告江陵王,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佛主。”江凯躬身退下。
东方刚连忙将准备好的安神茶送上。
“佛爷,莫要生气。”
“我这个佛主做得不够好吗?怎么这天下人,人人都要和我作对呢。”千不易失神的躺在椅子上。
“佛爷,不要多想,不过是些乱臣贼子,王师所到之处,必定犁庭扫穴,再造乾坤。”东方刚连忙劝道。
“你还没说我这个佛主做得好吗?”千不易颇为执拗,非得问出一个是非。
“当然做的好了,老奴见过诸多佛主,无一人可以和佛主您相提并论。”东方刚稍一犹豫,然后脱口而出。
千不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了。
“你知道这里有内鬼吧。”房梁之上,叶恶传来声响
“魏天主已经报告我了,现在就是不知道是某一个,还是有许多?”千不易略感麻烦的按了按太阳穴。
“不要多想了,你师父那种性格,他来之前估计就已经在布局了,甚至他有可能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应该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能为他得到最大利益的时候,才将内奸抓出来。”
“会是这样吗?”千不易内心其实是认可这个想法的。
但是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肯定是啊!”
夜晚之中,两道身影在私下秘密会面。
“能成吗?”
“一定能!”
“放他一条生路可好?”
“我说好,你信吗?”
“我可以付出代价?”
“那可以交易!”
沉默,只有月亮见证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