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228,金仙遗蜕,各自机缘
战神殿中,正对大门的石壁上,刻着十个丈许见方的巨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单这十个字,一笔一划都散发着某种玄奇气机,令人一见之下,便由衷震撼感动。
欧阳锋伫立十个巨字下方,仰首凝视,心中不断闪过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灵光,直至许久之后,方才收回视线,看着巨字下方,一道背对殿门,端坐地面的身影。
这身影虽是坐着,但给人的感觉却极是魁梧,有种山岳般稳固,不可撼动的感觉。
其衣冠形制不类近代,仿佛来自于久远的上古。其左手垂地,手边刻着一行小字: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
可见这魁梧的身影,正是传说中的黄帝之师,上古金仙广成子元神飞升之后,留下的躯壳。
欧阳锋凝视着广成子遗蜕,抬手轻轻一按其后背,背上衣衫立时朽化成灰,背部皮肉却坚韧至极,既有血肉之躯的柔韧弹性,又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欧阳锋甚至感觉,以他今日修为,哪怕全力出手,都无法摧毁这尊遗蜕。
“不愧是上古金仙遗蜕,肉身修为亦是极其惊人,已达到了万古不朽的境地。”
欧阳锋心中感慨。
不过,既然肉身也如此强大,为何不带着肉身一起破碎飞升,要将肉身遗留在此?
看着广成子那庄严面容,欧阳锋心中隐有猜测。
也许,这具遗蜕还有着特殊的作用,说不得就是如同殿外魔龙一般的“护法”。
或许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比如战神殿遭遇某种虚空灾害,亦或强大外敌带来的破灭之危时,这具万古不朽、坚不可摧的遗蜕便会突然复苏,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威能。
又或许,广成子并不在乎这具肉身遗蜕。
毕竟,“上古金仙广成子”这个名号,在诸天万界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区区一副凡俗世界的肉身,对于广成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广成子不在意,刚刚臻至“外景”,甫入仙道的欧阳锋,心里却有着想法。
“也许,我可以从这具遗蜕里面,一窥广成子炼体之法?”
正思忖时,身边响起一道轻灵悦耳的女声: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上古金仙广成子么?”
说话的正是婠婠。
她也没有急着观摩战神图录,而是来到了欧阳锋身边,好奇地看着广成子遗蜕。
欧阳锋微微颔首,“正是这个世界的广成子。”
婠婠奇道:“为何要特意强调‘这个世界’?难道还有其它世界,其他广成子不成?”
欧阳锋淡然道:“也许。”
又侧首看向婠婠:“难得进来,不去抓紧时间观摩战神图录吗?”
婠婠嫣然一笑,“不是有七天时间么?能看懂的,也许看个一时片刻,便能有所感悟。若不能看懂,盯着那四十九幅壁画看上七天七夜,恐怕也是满头雾水、一无所获。”
“此言倒是无错。”
欧阳锋回首,看向正在壁画下观摩的单美仙、单婉晶、独孤凤、白清儿、祝玉妍、师妃暄,只观她们神情,他就知道,在场这些女子,都或多或少有所领悟。
这倒也算正常。
江湖武林,本是男人天下,像三大宗师,个个都是男子。
魔门上代八大高手,也仅有祝玉妍一位女子。
因此,在这男儿占据绝对主导权的江湖武林之中,但凡能够凭武功闯出响亮名头的女子,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天资过人。
在场的几位,就连最弱的白清儿,其能被阴后看中,收为亲传弟子,其天赋悟性也是绝不简单。
当然,“战神图录”没什么文字,只有寥寥一些纯理论方面的陈述,因此即使能有所领悟,各人所得,也将依据各自性情、偏好而不尽相同。
就像侠客岛上的“侠客行”,很多天赋非凡的武林高手,都能从悟出些道理,武功大进。可各人悟出的道理,不仅各不相同,有的甚至还互相矛盾、水火不容。
能够尽得“侠客行”奥妙的,也仅有石破天一人而已。
而在欧阳锋看来,在场众女,只怕也是无一能尽得战神图录奥妙。
毕竟,比起此方天地,过去未来那些真正的惊世奇才,比如自己趟出破碎之路的令东来、浪翻云等人,她们还是逊色了不少。
可话又说回来,没有那等千百年难遇的惊世之才,天赋悟性逊色一档,倒也正好以四大奇书,尤其是四大奇书之首“战神图录”补足自身。
只要能有所领悟,无论收获多少,总归是有益处的。
这时,又听婠婠问道:
“你为何老是盯着广成子遗蜕瞧个不停,莫非这遗蜕身上,还着什么大秘密?”
“不错。”欧阳锋也不讳言,颔首道:“这遗蜕坚不可摧,我感觉其中可能隐藏着某种炼体奥秘。”
婠婠道:“你想看破这奥妙?为何不直接看战神图录,也许战神图录里便有解。”
“战神图录深奥无比,不同的人去看,所得感悟也不尽相同。我与广成子并非同一人,心性、经历皆不相同,我看到的,未必能与广成子看到的一样。”
欧阳锋淡淡说着,走到广成子对面,正对着广成子盘坐下来:
“再说,广成子这位上古金仙,其一身修为,可未必悉数源自战神殿……”
说话间,灵觉展开,笼罩广成子全身。
见欧阳锋专注研究起了广成子遗蜕,婠婠也不再打扰他,冲他挥了挥手:
“那我去看战神图录啦!”
“嗯。”
欧阳锋微微颔首,闭上双眼,屏蔽五感,将灵觉感知放大到极限,以已经臻至外景之境,可大范围洞察天地律动,驾驭天地精气的强悍心灵,去仔细感知广成子遗蜕,观其皮膜筋骨、经脉穴窍,探查其具体而细微的构造。
婠婠则去到了那刻着“战神图录一”的壁画下方,与师尊祝玉妍并肩而立,凝神观看壁画之上,那头戴面具,骑乘怪异飞龙的神人。
渐渐地,她感觉那壁画似乎动了起来,那乘龙飞天的神人,也似乎活了过来,某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奇异感触,自她心头缓缓涌现,化为道道灵光,在她心灵之中闪烁。
她想要抓住那些灵光,想要看清它们究竟在阐述着什么,可越是强求,愈难捕获那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