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炽白的光洒落。 照进了一个在黑暗里等了很多年的房间
别枝听见头顶有声很轻的叹,尾音里是难抑的轻颤
...庚野?”别枝不解地仰脸,不太习惯忽然明亮的灯光,又往他颈下躲了躲,“你还在生气 吗?”
“没生气。”
庚野抱着她,将人压在墙壁前
黑色毛线衣领下,他喉结缓慢而深沉地滚动,很久后,他才靠下来,在她柔软长发间的脸颊旁轻 蹭了蹭。
“是你太轻了。”庚野低声。 轻得像梦一样。
身前没有声音
庚野原本以为别枝又睡过去了,就抱着女孩直回身。刚要将人放到床上,他才发觉她正睁大了乌 黑澄净的眼,警惕地望着他们身旁的房门
庚野一顿:“他们下班了,不会上二楼来。怕别枝不放心,庚野抬腿,将门勾上
在门关合的刹那,别枝眼底的不安反而放到最大,她转回来,除了眼神朦胧,表情是严肃又认 真。
“庚野。”
“嗯?”
“是不是因为我压坏了跳跳床,所以你要把我关起来了?”
.?”
心头那点旖旎殆尽,庚野抱着别枝往床边走的身影都滞了下
几秒后,庚野走过半个房间,弯腰将女孩放在床边,不等她反应,他就往她腿侧一撑 居高临下地迫近,那人垂睨的眼神危险
“再提一句跳跳床试试。
不知怎么,别枝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咬牙切齿的狠厉 “试试,“别枝眨巴着眼睛,小心地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会怎么样?”
庚野气得低头笑了。
他停了停,握住了女孩的手,掀起来,往他俯身笼下的阴影里用力一按 还未消停的地方立刻亢奋又热情地给了回应
-.…!”
即便是酒醉状态,女孩的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来 她呆滞地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庚野以一种伤敌一千白损八百的方式报复完,懒洋洋地低缓着声:“跳跳床会弄哭你。还会让你 趴在这儿,一边写检讨书,一边哭一晚上。
..
女孩似乎没听到,她红透着脸,低头抿唇望着自己白净的手心 像大脑宕机了。
“你喝醉以后,都是这么好欺负的么,"庚野看不下去,轻点了下她额头,“在国外留学那么 久,就练出来这点酒量?“
别枝慢慢吞吞地盯着巴掌:“我可乖了,在国外不喝酒。
“你乖。”
庚野气得轻舔过犬齿,才忍下了做点什么的冲动,“乖得当着你男朋友面勾引我,还让我陪你玩?”女孩脑袋顶上像是冒出来了个问号
—两秒后,别枝茫然仰起脸:“我没有男朋友。” “是,”庚野气笑。“你今晚刚给我踹了,我是你前男友。
“听不懂。”
别枝蹙眉,突然抬手,捧住了庚野的脸 她凑上去在唇角轻亲了下,小声:“我没有男朋友,我只有你,庚野。
不知是因为那个吻,还是这句话,庚野僵住了身
一个念头擦过他脑海。
等回神,庚野听见自己心跳都急促得快要蹦出来,他喉结抽动,声音涩哑,一把将亲完就想从他 身下跑掉的女孩握着手腕拖回来:“那费文瑄是谁。
“费,文,瑄?”别枝似乎很艰难地回忆了下,终于想起来,“是师兄。 她停顿,不满地盛眉:“是讨厌鬼。
庚野压在别枝腿侧的指骨摸紧,青筋微绽:“为什么讨厌他,他不是你前男友吗?”
“?”
别枝凶住脸,“前男友是庚野,没有别人。讨厌他,因为他说庚野坏话。“
像是一场大雨落下。 庚野眼底的墨色忽然就湿潮,翻涌起来,再难以克制,一瞬就迸下,雨幕席卷铺天盖地
他将她向后压在了灰色的月光里。
那个吻像是要夺走她所有的气息。别枝恍惚觉着,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被拍上岸的鱼 庚野就是浪潮 在每一次的吻覆过她时,将呼吸和窒息一同降临
不过浪潮不会逼供搁浅的鱼,庚野会
他就是太会了
每次别枝被他的吻钓得不上不下的时候,用湿乎乎的眼睛看他,总是被他遮上眼,听那人在她耳 边,一边细碎地吻她耳垂,一边声音沙哑地问。
“只喜欢我?只有我一个?”别枝承认不够,还要被他逼着再重复一遍。 最后不知道说了多少情话,别枝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用吻作刑罚的折磨。
后半夜。 报应终于轮回了庚野身上。
那会儿他刚从浴室冲完冷水澡,带着一身湿潮走出来,只围了条浴巾,准备进到衣帽间
结果刚出浴室,庚野就发现关了灯的房间里,本该窝在被子里睡过去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 了,坐在床边。
听见浴室门开,她回过头,幽幽怨怨地望他 “分手吧,庚野。
庚野眼皮一跳,以为她醒酒了。
等他走近,却发现女孩脸颊好像比刚刚被他哄着躺下时还红了一些
庚野视线一扫,瞥见床头柜上,被服务生提前送上来的开了瓶的保加利亚玫瑰坐在托盘里,它没 什么变化,但旁边倒出来的半杯,没了
庚野转回来,微皱着眉弯下腰,轻瓣开女孩紧抿的唇,接了个吻。
酒味甘冽,存在感明显
知道你今晚喝了多少酒么。
庚野皱着眉,直回身,“明早,你会头晕得像塞进去了一头非洲大象。
说着,庚野就转过身,将酒拎到一旁,免得他去衣帽间换衣服的工夫,她又给自己的作死大业添 一把土。
没成想,别枝忽然抬手,攥住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尾摆:“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
庚野堪堪拉住了差点被她拽脱落的浴巾,他侧背对着她,气得仰头笑了声,回过眸
月光清冷地覆下,勾勒过他身上流畅性感的背肌 黑色碎发间,那人望下来的眼眸蛊人地深:“既然没醒酒,又是为了什么要分手?”
别枝仰眸,看见他脖颈下垂着的,那块用黑色绳坠拴着的长方形木牌,它垂在他胸膛前,亲密地 依偎着她都没摸过的胸肌
女孩默然几秒,扶着膝盖,起身,摇晃了下。庚野本能抬手扶住她,然后就被别枝撞进了怀里
二十分钟的冷水澡白洗了 庚野眼皮直跳,他压着浴巾,微微咬牙:“不管有什么仇要算,先等我换了衣服?
...哦。
要分手的人倒是听话
出于对自己意志力的不信任,庚野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特意选了条扎皮带的长裤。 他指望出来以后别枝睡过去了
然而没有。
小姑娘困得支着腮坐在地板上,听见声音,她转回来
庚野皱眉走过去:“地上凉。 他弯腰把人捞进怀里。
等要放回床上,怀里的女孩却像只小树袋能,挂在了他身上——
别枝的手很自然就环过他腰间,抱得紧紧的。
庚野无奈:“好,说吧,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你花心,还浪荡。”
庚野顿了顿,挑眉:“什么?”
“除了我。”
女孩仰起脸,语气又凶又委屈:“你还带多少个女生进过这个房间?” 庚野低头:"?“
日光烂漫,从百叶窗的缝隙淌下,铺了满床。 柔软的被子间夹杂着陌生又清冽的气息,在似曾相识的熟悉里,别枝缓缓睁开了眼 头好晕。
这是哪儿。
漫长的开机状态后,别枝忽然惊坐起身来不及在意那阵天旋地转,别枝慌张地扫视身周。 陌生房间,陌生床上。
她低头看向自己——
一件宽松的男士衬衫,尾摆一直盖过她腰臀,里面除了一条小裤之外,什么都没穿 别枝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闭眼,试图重启大脑。
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是她在铺满了月色的昏暗房间内,把坐在床边,衣冠整整的庚野往后压倒。那人握着她手腕,似 乎是想制止
而她低头,不容拒绝地拉开了他的腰带扣。
[不信。] [我要给你做身体检查。]
别枝惊恐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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