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庚野再开口,她又转回来,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理由:“虽然说好了,不结婚不恋爱,但, 总归,你也不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劈腿。
“你以为我要送给谁,"庚野笑了声,“这是给老范和他同事的。
“
别枝僵着,假装没事发生地转回去,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
签和解书还算快,方韵霏比庚野回便利店还要早些。
提前加热好的三明治和饭团被别枝递给了方韵罪:“打车回学校吧,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跟 你聊聊天。“
方韵罪也确实饿了,红着脸接过去:“那,别枝老师,你会告诉我爸妈吗?
托腮坐着的女孩转回来,五官漂亮又温柔,声音也轻和:“会哦。
方韵罪差点哭出声。
“知道怕父母担心或者责骂,下次做错事前,你就能多想想了,“别枝慢吞吞说完,支起眼皮 看了霜打茄子似的小姑娘一眼,她轻勾唇,转回去,“放心吧。我会跟叔叔阿姨好好沟通一下,不会让他们骂你大狠的。
方韵罪眼睛一亮:“真的啊?
“我们可是专业的。”别枝朝她抬了下杯子,不等方韵罪感动,她温吞神色秒切,“但是,以后 少去酒吧。你的男朋友不会养你一辈子,以心理学这个专业来讲,本科再不好好学习,刷刷gpa,大 学毕业后就只能去街上要饭了。
方韵霏汗颜:“老师,我才大一呢,不要这么打击我啊。”
别枝莞尔,挥挥手:“走吧。
..
方韵罪犹豫了下,也挥挥手,然后有点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她转身朝便利店门走去 等到了门口,小姑娘还是扒着门回过头,眼睛亮闪闪地回过头看别枝
“老师你真好,我毕业后能嫁给你吗?
别枝浅呛了下。 回过神,她好气又好笑地抬头:“连老师都敢开玩笑了,你——
“能。”
一道倦懒低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插了进来
方韵罪一毛,僵硬扭头,对上了门口正踏上台阶的庚野
青年瞥过她,进门 擦肩时漆黑碎发下那个眼神却比刀片都刮人
“后边排队,”庚野漫不经心地一侧颈,示意自己肩后,“等我死了就轮到你上位了。
.…
方韵罪:“老师我走了!老师再见!”
仿佛被眼神发了恐吓函,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跑了。 庚野走过来,往高脚凳上一靠,视线和别枝平齐。
盯了女孩几秒,青年轻啧了声:“你要是只有一米五多好,往人堆里一扔,谁都看不见。除了 我。"
省得招蜂引蝶还男女不忌
"?"别枝没表情地低头,脚尖在半空晃了晃
而身旁这人,半边屁股已经靠坐到了高脚凳上,长腿还着地,更甚至,他还是斜撑着长腿,根本 没站直。
别枝:"。" 他是不是在嘲讽她
嫌弃地抬回眼,别枝刚要说什么,忽然顿了下,她上身倾过去,在庚野身前嗅了嗅 看见女孩快要贴到他白t领口下,鼻翼微动,庚野眉峰跟着跳了跳:...你在干什么。 “你身上有烟味,"别枝直回身,“你去抽烟了?“
“老范值班那屋里沾的。 庚野随口解释了句
别枝咬了一串豆腐泡,想了想,神色肃然地转回去,将码着她牙印的豆腐泡松开:“庚野,你会 戒烟吗?“
..
庚野停顿,挑眉,“什么?”
“吸烟对身体不好,会致癌。"别枝有点困了,语气也温吞,“你能不能.. “你会和我结婚吗。
别眼皮拎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怔然而本能排斥地望向他,“我们不是早就说 过这个问题。
庚野在女孩那个眼神里停了两秒,淡淡嘲弄:“我不在你面前抽烟,就对你无害。而你又不会和 我结婚,我将来生不生病,和你有多大关系?
别枝抿唇,不说话了。
她抬起手里那串关东煮,耷着眼要咬上去,忽然手腕就一紧 别枝抬眸,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庚野将她的手拉向他,一低头,咬走了最上面那颗豆腐泡
别枝:“?” 她甚至看见它上面还有她的牙印
“庚野,那个我咬过了。”青年没回答,到咽下去了,才冷冷淡淡地瞥她:“哦,法律规定,不是结婚的关系,就不能吃另 一个人咬过的?”
.
别枝决定放弃跟他讲道理。
之后都安静,就别枝无声地吃,庚野在旁边无声地望着。
直到某一口,确定女孩嘴巴里没什么空隙,也没办法说话,庚野突然开口。
“像玩机车,抽烟,这种最深入,最难戒的爱好和习惯,是会跟人一辈子的
“唔?”别枝抬眸。
“你没想和我过一辈子,就不该对我提这种要求。
庚野淡声说着,却低了眉眼,从口袋里拿出的打火机和香烟盒被他掂了掂,然后像没有一丝迟 疑,叫他扔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别枝怔住了。
庚野像在笑里叹了声:“将来,别后悔。
“..
那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
说完以后,青年从高脚凳上起身,懒插着空了裤袋朝外走,“我去开车,你吃完就出来,我送你 回家。"
隔着便利店的落地玻璃,街边,没有路灯的树下 女生将拾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
退出相机,林巧微对着自己拍好的几张照片,吹了声口哨:“这技术,都能去当站姐了吧。”手 机的光投在她脸上,显得斑驳,阴沉与笑容分区,割裂而晦暗
等到目送那辆两白色小轿车离开,林巧微才朝路边呸了一声,吐掉了口香糖,然后她抬起手机,拨 出一通电话去
拨了三遍。 最后一遍对方才接通。...喂?”手机另一头是个沙哑的男声,底色很沉,像是沉浸在某种事情里
就像为了验证林巧微的想法,电话那头一声木板撞墙的闷响后,跟着就是一声高亢的女音。
很熟悉。
毕竟林巧微记得清楚,自己也在祁亦扬的房间里这样叫过。
指甲狠狠抠进掌心,林巧微却逼着自己笑出来:“忙呢,祁少?”
“我忙不忙,“祁亦扬语气带喘,沙哑地笑,“你听不出来?”
“噢,忙到连我发你的照片都没看?”
“什么照片,你的自拍?” 祁亦扬恶劣地问,“我说没说,我只喜欢你那张脸,其他地方你拍烂了我也不想看?“
“说了,我记着呢,“林巧微咬牙,“但这回不是我,是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位….别老师呢。”
对面声音骤停。
几秒后,大概是看过了照片,祁亦扬阴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她为什么和庚野在一起?”
“怎么办好呢,祁亦扬。
林巧微报复似的快意笑了起来,“我看你心心念念的初恋,这次,又落到庚野手里了
“—!”
东城区某五星酒店房间里,一声巨响。
手机砸在电视机上,将屏幕撞得四分五裂。光线昏昧的房间内,被子下的女人吓得惊叫了声 “祁,祁先生?”
“转过去!侧脸! 惊怒过后,如山脉起伏的影子被微弱光线的地灯投在了拉合的窗帘上。
祁亦扬死死捂着女人的嘴巴,逼她的尖叫化成自己掌中的湿漉。 窗帘上山倾海要,直到平歇。
男人低头,将晕过去的女人拎着头发,像对待个摆件一样,冷漠又厌恶 直到她的侧脸被他摆到某个角度 地灯阴霾下,那个记忆里的影子恍惚重香上来。
祁亦扬的眼神忽然就转作温和,他闭上眼,吻了吻女人汗湿的长发
“……别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