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会找时间同书桉说的。”
他搂着叶母的肩膀,好生安慰。
看来,今天也不是个送礼的好日子。
宁幼恩垂眸,把底下的柜子拉开,将礼物盒重新塞了回去。
*
晚上,周赫独自去了一趟沐家小院。
巷子里的梨花树不变。
满头飞舞的白色梨花,映淌出宁幼恩幼嫩的脸颊。
【赫儿,书桉口口声声要这个女孩,你知道的,你姨夫眼里容不得沙子,宁家那情况,只能说幼琳福气冲天,才让周老夫人收了做孙媳妇。
你可要帮姨母,好好劝劝书桉。】
“赌气离家?”
庭院竹亭里,周赫接过叶书桉单手递来的啤酒。
瓶口拉开,滋滋冒泡。
像压抑的心事,只需要一个爆发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夜间,青涩的男人转变成男人。
叶书桉下巴的胡茬没刮,深邃的眸子微仰,凝视空荡的天边。
院子里的秋风,肆意吹散他的头发。
“我妈喊你来的。”
叶书桉深深闷了一口。
喝得凶,酒水从他嘴边溢出了点,浸染身上的白t,带着一点点的颓废感。
周赫侧身,修长的指骨捏着酒瓶,陪着抿了一口,“你这次脾气有点大,姨母早上哭了。”
叶家就他一个独子。
叶母重视,无从下手,只好找他最要好的表哥介入。
叶书桉哼笑,“脾气大吗?”
等周赫回应的瞬间,他干完了手里那一瓶,又去开另一瓶。
“顺着她意,娶个不爱的,不喜欢的,她就不哭了?”叶书桉讽刺。
“多大人了,是这态度?”
周赫严肃出声,眉骨压低。
伸另一只手,去夺他酒瓶,“她不让你娶,自有她的道理。”
“就因为幼恩的生母出轨,继父是小三,林林总总这些,就成了她的道理?”
周赫沉默。
京市圈里的大户人家,都在意这些。
宁家能同周家结亲,也只是因为“救命之恩”的回报。
所以周家可以忽略不计。
再难听的话,对周家门,也只能鸦雀无声。
宁幼琳,握着块“免死金牌”。
“薛千金再不合眼,你不要,可以好好同姨母说,离家,就不是该有的行为。”
周赫清楚,娶个不喜欢的,有多痛苦。
他现在亦是如此。
叶书桉撤回同他争夺的手,撑在两侧,视线放在池里还养着的荷花上。
自说自话,“以前夏天,我总带幼恩在池边养蝌蚪,摘荷花煮水。”
他回忆着片段,周赫追着他眸光,幻想女孩出现在池边嬉笑的场景。
“幼恩最怕小虫子,也怕青蛙,全副武装地躲我身后,我抓弄她,骗说青蛙蹦上来到她裙边,她吓哭了。”
叶书桉慢慢哽咽,“后来她哭了,我哄了好久,给她取名小哭包。”
周赫:【那么会哭,叫你小哭包?】
宁幼恩晃神,【可以吗?】
原来她当时应下,是因为这名字,亲近,熟悉?
周赫寒眸丝丝凝结,不是滋味。
唇边漫出自嘲。
周赫极少喝啤酒。
嫌弃它刮喉,回甘,发苦。
可这时,却莫名觉得这啤酒令他胸口舒畅。
“哥。”
叶书桉慢慢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他。
周赫闻声,搁下酒瓶与他对视。
半晌,叶书桉对周赫说,“哥,把幼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