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没往这?处想,她怎么可能咒他死呢,再说了,他们之间又算什么,无名无分,情急之下,凤宁便道,“臣女哪够格称陛下为未婚夫,臣女即便要诅咒也是诅咒那韩子陵。”
她与?韩子陵毕竟有八年未婚夫妻的名分。
这?话一落,裴浚脸更黑了,他给气?笑?,
“那你还不如咒朕!”名分这?一块,至死也要拿捏住。
凤宁给噎了一口,竟是不知该如何回他,这?又不是什么好名衔,值得?争?
惊讶瞥了他一眼,那双眸深沉又犀利,倒叫凤宁打了个寒颤,硬生生挪开?视线。
裴浚却是不吐不快,冷冷嘲讽道,“李凤宁,你与?韩子陵是怎么回事?怎么?嫌弃皇妃的身份,却是打算给永宁侯府做正室娘子?”
凤宁满脸惊愕地望着他,没法接受他这?般曲解,脸都给气?红了,炮语连珠道,
“陛下为何这?般误会我?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李凤宁也不是那等没骨气?之人,信物?陛下已帮我取回,我与?韩家是恩断义?绝,是那韩子陵纠缠不清,我已托人与?他说明白,断不会与?他有任何往来。”
凤宁一口气?说完,饱满的胸脯气?喘吁吁。
“好马不吃回头草”一话从裴浚脑门滚过,他脸色发生诡异的变化。
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韩子陵是回头草,那他算什么?
裴浚闷闷喝了一盏茶,没有接这?话。
凤宁见他不说话,怒火慢慢歇下来,面色也恢复平静,停顿片刻,想起今日来意,又柔和地笑?着问裴浚,
“陛下,您今日怎么得?空出宫见臣女,是不是有事出宫,顺带帮着臣女捎来梁姐姐的印信?”
拿了东西,好早些离开?。
裴浚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勘破她的心思,冰凌凌看?着她没说话。
那脸色看?似平静,实在有一种暗藏锋芒的震撼。
凤宁有些心惊肉跳,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裴浚却在这?时慢声开?了口,
“李凤宁,你这?是打算在外头嫁人生子?”
这?才出宫多久,盯着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
眼瞅李凤宁与?那西域男子相谈甚欢,可见结识已久,裴浚心里极度不快,即便她不跟韩子陵,将来也会是别?人。
他嗓音又沉又黯,跟从九幽地狱捞出来似的,带着无可名状的危险。
凤宁压根没有嫁人的打算,可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骨子里倔性冒出来,硬生生回了一句,
“难道不成吗?”
那道薄唇凉凉地掀起,弯出极为锋刃的弧度,他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寒幽,淡淡的茶烟笼罩在他眉眼,衬得?他如同生杀予夺的阎王,
“如果朕不答应呢?”
每个字几乎从牙缝里咬出来。
凤宁心一沉,眼眶都被?逼红了,心里委屈得?不像话,可她再也不会在他跟前?哭了,她硬生生忍住泪意,缓缓吁了一口气?。
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跟他犟什么?
这?人是什么性子,容的人忤逆他的意思?
即便她已出宫,与?他毫无瓜葛,到底是他曾经临幸过的女人,帝王的占有欲与?生俱来,即便自己不想要,也容不得?旁人染指。
顺着他就是,何苦给自己招惹麻烦。
想明白这?些,凤宁蓦地笑?了笑?,她退开?一步,云淡风轻道,
“好,臣女谨遵圣命,这?辈子绝不嫁人。”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没有怒意,没有反驳。
像是软刀子插在棉花上,让人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这?辈子绝不嫁人。
裴浚呼吸随着她腔调一顿一蹙,心里像是被?她挖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