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中尉深望他,晓得他素来有主见?,又?是个心思诡谲的主,慢慢放心下来,
“陛下坚持如此,臣自当领命。”
蒋中尉目送他进玄武门方离开。
裴浚这厢回了养心殿,凤宁早侯在御书房门口,他目不斜视进了内殿去换衣裳,打?凤宁身?旁经过时,吩咐一声,“进来。”
凤宁将手中文?书搁在桌案,跟着进了内殿。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裴浚的寝殿,寝殿在御书房之?后,帝王卧寝讲究藏风聚气,格局紧致,开间并不大,凤宁粗粗扫了一眼?不敢乱看。
裴浚正在解衣扣,问她道,
“会解腰封么?”他要沐浴更衣。
凤宁犹豫着上前,望了那繁复的腰封一眼?,“要不臣女试一试?”
那就是不会。
裴浚无奈,只得自己解了衣带进入浴室,凤宁跟到屏风处,隔着龙凤呈祥的六开大屏障小声问他,
“陛下,要臣女给您准备什么呢?”
“您的龙袍在哪呢?在东边这个八宝镶嵌竖柜么?”
“您用晚膳了吗?要给您传膳吗?”
絮絮叨叨一箩筐话,听得裴浚脑仁疼。
他到底有多想不开,非要将她拎进来。
裴浚没兴致理她。
凤宁只得自己捣鼓,她小心翻开竖柜,瞥见?十几件各式各样的龙袍整齐叠在柜中,她压根不知给他备那身?,十分犯难,若是不拿过去,他会不会光溜溜出来。
凤宁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想得有些多。
显然事情与预料相反,她这边还摸不着头脑时,那人?已穿戴整洁出来了。
鬓角仍然残存些许湿气,身?上散发一种清爽的皂角香,极其优越的皮相。
瞧,这可是后宫才?人?享受不到的艳/福。
凤宁正为自己做出一个正确决定而?沾沾自喜,外头却传来章佩佩清脆的嗓音。
“柳大总管,凤宁呢,她不是擦伤了吗,我从慈宁宫给她捎了些药膏来。”
凤宁闻言顿时慌了,她怔怔望着裴浚,急道,“陛下,臣女要告退了...”她嗓音压得极低,不敢惊动外头。
她记得佩佩姐提过,裴浚平日不许人?进这内寝来。
裴浚身?姿挺拔立在她三步远处喝茶,清湛的眼?神一动不动睨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凤宁苦着脸,带着几分恳求。
裴浚神情无波无澜,还是不曾俯准。
凤宁不管了,朝他屈膝便打?算撤退,可裴浚是什么人?,长臂一捞,便已拦住凤宁的去路,一个天旋地转,二人?双双跌在圈椅,而?凤宁已坐在他腿上,她耳根子一下窜红,面露哀求。
外头章佩佩还在四处寻她,里头却已是春意迟迟,暗送款曲了,舌尖就这么勾着她耳珠,一点点往里含,凤宁朱唇紧闭不敢发出半点吟声,腰身?被迫贴他极紧,目光也楚楚可怜。
滚烫的舌尖游离至她朱唇,眼?神却冷清锐利,“不是说?这里方便么?不是不要名分么?”
这就是不要名分的代?价。
凤宁闭了闭眼?,方才?那点子欣喜顿时荡然无存。
裴浚就是这样,不习惯人?脱离他的掌控,不许人?跟他说?不。
隔着那层轻柔的面料不停地摩挲她,凤宁纤细的身?段轻颤不止,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裴浚忽然觉着,这般遂她的愿倒也有趣。
“李凤宁,你别?玩不起。”
凤宁看得出来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卧在他肩头细细地抽颤,泪水绵绵渗入他衣裳里,外头章佩佩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握着她的腰,凤宁深吸一口气,属于她在养心殿的第一夜才?真正开始。
无休无止,久到她不知是深夜还是黎明,每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紧绷的下颌线,锋利又?冷锐,每一片肌肤都像是被他熨烫过,每一寸肌骨都像被他碾压过,每一个毛孔充满了舒展的快乐。
他哪哪儿都好,唯有一处叫凤宁不满,他不喜人?抱他,凤宁多么想靠在他坚阔的胸膛依偎他片刻,搂着他精壮的身?躯得些许温存,却没有,他不习惯这样的黏糊,他喜欢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