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的心放下来。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赵子睿愣了愣,蹲下来端详着这只奶牛猫——表情很拽,好像别人欠它八百万。
祝宵含混地回答:“就这几天。”
赵子睿来了兴趣,“公的母的?”
祝宵说:“公的。”
竟然问出这种问题,奶牛猫朝赵子睿龇了龇牙。
一只猫的表情竟然也可以这么生动,赵子睿好奇地问:“可以摸吗?”
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奶牛猫就迅速后退了三步,“拒绝”两个大字几乎写在脸上。不仅如此,奶牛猫还亮出了它的爪子,随时准备在这个碍眼的人类身上打一套军体拳。
但祝宵看了它一眼,它又把爪子收了回去。
“它不喜欢别人碰。”祝宵向赵子睿解释了一句,弯腰从地上捞起这只奶牛猫,将它提到另一边去,与赵子睿隔开距离。
变成奶牛猫之后,邬咎就有了正常出现的权利,不用躲在柜子里了。
赵子睿也没有强求,转而对祝宵说:“太好了,既然你还有闲心养猫,应该状态还可以,没有再想邬咎的事了吧。——对了,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邬——”祝宵想了想,转折了,“云。”
“乌云啊,”赵子睿随口评价了一句,“挺可爱的。”
“还好,”他心头那口气是提了又放,“差点以为你要又说邬咎。”
他们聊起“邬咎”的时候,奶牛猫轻轻动了动耳朵,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他们旁边。
“你前段时间要死要活的,”赵子睿观察了一下祝宵的神态,“现在是终于恢复正常了?”
祝宵明显感觉地上那只奶牛猫直起了身子,正在认真偷听。他对赵子睿说:“什么时候要死要活过。”
“还说呢,之前我们一见面你就要说邬咎,祥林嫂都没你问得勤。你还去酒吧买醉,一问怎么了就开始说邬咎,”赵子睿说,“要不是知道你和邬咎关系差,我都要以为你是死了对象。”
赵子睿说到这里还来劲了,“我说真的,我死了你都不会这么夸张吧?”
祝宵:“……”
“真不会啊?”赵子睿痛心疾首,“你好歹做做样子。”
底下那只奶牛猫已经听得飘飘然了,跟受了表扬似的挺起了胸膛。
祝宵打断他,“别说这个了。”
“怎么这里又没有别人,还说不得吗。”赵子睿左右看看,祝宵这话说的,好像他在这里还藏了第三个人一样。
除了……底下这只偷听的猫。
“啧,你这猫怎么这么八卦跟听得懂人话似的。”赵子睿停下不说了,它还会伸出爪子戳戳他的腿,让他继续说。
但赵子睿并不是来跟祝宵翻这些旧账的,他来是有正事要说。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担心邬咎复活,让我帮忙找个大师作法吗?”赵子睿说,“我给你找着了。不过那大师不想出山,就给了我一串佛珠。”
赵子睿辗转八方才联系到这位隐居深山的大师,头发都掉光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师热心地接待了他,听完他转述的祝宵的遭遇后,还送了他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这可是好东西,”赵子睿把珠串递给他,“大师说了,这串佛珠威力超强,就算邬咎真的出现了,他也没法靠近你。——虽然不知道真的假的,但你就收着吧,求个心安。也不用戴着,放家里镇着就行。”
听着赵子睿的话,祝宵低头看了奶牛猫一眼。
——果不其然,奶牛猫此刻已经弓起身子,准备表达生气了。
祝宵接过赵子睿的佛珠,“多谢。”
“小事。”赵子睿说,“你前段时间跟撞鬼了似的,确实让人不放心。”
“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
“不是担心他复活。”祝宵向赵子睿解释,同时也向某只正在生气的鬼解释。
“那你前几天问复活是……总不能是真想让他复活吧,”赵子睿顿了顿,“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祝宵和邬咎都当了这么多年死对头了,总不能是邬咎死了他还念念不忘想让人复活吧。
听到“不喜欢”三个字,底下那只奶牛猫直接炸毛了。
邬咎突然想到,祝宵还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 ——他都说过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礼尚往来?
虽然邬咎现在没法张嘴说人话,但祝宵猜也猜到他在说什么。
大概就是“祝宵我都喜欢你了你怎么能不喜欢我”之类的话。
奶牛猫像造反一样跳来跳去,已经摆出了拆家的架势,把方圆一米内的东西扫得乱七八糟。
赵子睿被它闹腾的阵仗弄得都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了,他一脸懵逼,问祝宵:“它怎么了突然?”
“没事。”祝宵不好解释,只说,“它有时候就会这样。”
祝宵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张便签纸,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将便签条往奶牛猫脑门上一贴,“不要闹。”
奶牛猫惨遭封印,噌地一下跳到桌子上,然后又从桌面上跳到了另一边的地板上,找了个角落自己生闷气。
奶牛猫刚刚上蹿下跳的都快出残影了,赵子睿根本看不清,他问祝宵:“你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