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说,“我要睡觉。”
“真的?”白管家将信将疑。
邬咎当着白管家的面,一本正经地上了床。
他躺下的时候小心翼翼,以免弄乱他的头发。
白管家看得目瞪口呆。
竟然是真打算睡觉?可是……
白管家看着邬咎精致到头发丝的打扮,发出了疑惑:“您打算这样睡觉?”
不会硌得慌吗?
“我平时就是这样睡觉的,”邬咎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他等会儿要给祝宵托梦了,“严于律己是我的行事准则。”
邬咎下了逐客令:“好了白管家,我要睡觉了。”
白管家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敢逗留,恭恭敬敬地退下了,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帮邬咎带上了房门。
正式入睡前,邬咎给祝宵发了消息。
邬咎:【我要睡了】
邬咎:【你睡了没?】
此时此刻祝宵也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他回复道:【躺下了。】
邬咎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放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然而,可能是太久没见到阳间活人……或者说是太久没见到祝宵了,邬咎有一种难言的兴奋。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托梦。
他在阳间没什么别的牵挂,更别提是给谁托梦。
也就祝宵,作对那么多年,勉强算是一种别样的羁绊。
他又想到他那画了十几天都没画成的画,这下好了,不用烧照片也不用去阳间,他等会儿就能在梦里见到了。
邬咎越想越兴奋。
五分钟后,邬咎入睡失败,睁开眼睛给祝宵发消息:【我睡不着,你睡着了吗?】
祝宵回得很快:【没有。】
邬咎:【我也是】
邬咎:【不跟你说了,我再试一次】
说完他又把手机放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又是五分钟后。
邬咎:【我还是没睡着,祝宵你睡着没?】
祝宵:【你现在闭嘴我就睡着了。】
说是这样说,可祝宵是秒回的。
邬咎不信他:【那不就是没睡着?】
祝宵给他回了个句号。
邬咎:【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要不然怎么会回消息这么快。
祝宵:【zzz】
邬咎:【?】
祝宵:【已经睡着了。】
邬咎成功被他的回复冷到,闭了嘴。
结果又过了五分钟,邬咎还是没睡着,向祝宵提议:【要不然聊会儿】
很显然,祝宵也依然没睡着。
祝宵回他:【聊什么?】
邬咎很贴心地抛了个话题出来,关于他们都看过的一个文物展览。
里面有部分文物出土自他们参与发掘过的考古工地,展出的时候他们都去看了。有个文物让人印象深刻,正面看还比较正常,侧面看就少儿不宜了。弄清楚这是个什么姿势后,当场就有人红了脸。
据说展出时策展人还为此发过愁,到底给这玩意儿赐个什么名才能兼具真实和雅观。最后取出来的名字不尽如人意,但好歹是过了审。
邬咎说:【难为取名的了】
祝宵也记得那个神奇的陶瓶,难得地跟他站在同一边:【是不容易。】
他们从这个话题又发散到了其他,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实在是共同经历过太多事情,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一眨眼就是凌晨三点,再这样下去天都要亮了。
好在邬咎没忘记他们原本是打算托梦的,正事当前,他赶在时针指向“四”之前截停了对话:【不行不跟你说了,我真的要睡了!】
祝宵:【行。】
邬咎终于消停了,祝宵躺在床上,双手叠在身前,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不到两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像睡不着。
几乎同一时间,枕边的手机又亮起来。
一条来自阴阳通的新消息弹跳出来。
邬咎:【你睡着了吗?】
祝宵:“……”
祝宵:【没有。】